于立人刚刚的反应,明显是有事,但是现在又说王爷没有任何吩咐,这让兴仁如何不怀疑?
“的确没有!”
然而于立人只是语气笃定地重复了一遍,见兴仁还想继续追问,干脆祸水东引:
“王妃一会儿便会出来了,你若实在想知道,不若一会儿直接请示王妃?”
于立人语气如此笃定,态度如此坚决,甚至还将顾砚书给搬了出来,兴仁还能说什么?
即使心中有所怀疑,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追问。
兴仁的放弃,则让于立人在心中狠狠地送了一口气,同时不忘向刚刚“王爷刚刚可曾说了什么?”这句话传来的方向瞪了一眼:
就这些人能,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王爷刚刚可曾说了什么?
王爷的确是说了不少话,但那些话是他们这些人能听的吗?
你们是想知道王妃的小名叫“软软”还是想知道王爷以为自己不行了,撺掇着让王妃改嫁呢?
天知道他刚刚在屋内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恨不得直接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或者直接把自己的耳朵割掉装个聋子。
就怕以后王爷清醒了,秋后算账。
这些人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问问问……追问个不停!
而那边给于立人带去了巨大压力的两个人,却已经开始你侬我侬地腻歪了起来。
秦戮现在的身体状况,顾砚书是做不得什么了,只能坐着与其说说话。
许是为了让顾砚书安心,秦戮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那一番“本王怕是不行了”的言论,一直在与顾砚书说着自己并无大碍。
又与顾砚书说起了这几日他还为来得及写进信里的一些事。
还说以前便想着让顾砚书陪他一起在溢州逛一逛,奈何顾砚书远在京城,他的这番想法,也就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恰好顾砚书此时来了溢州,待到他病愈之后,两人便一起在溢州逛一逛。
在他病之前,水泥堤坝便已经修筑到了尾声,现如今十几日过去,想来所有工程已经完成。
待到他痊愈,便带着顾砚书一起去看一看。
认真说起来,这还是他自两年前从边疆回京后,完成的第一件比较重要的差事,意义非凡。
修筑堤坝的水泥又是由顾砚书所提供,两人一同去看看,再合适不过了。
看着秦戮明明精神头不太好,却依旧强打起精神,与他说话,想让他宽心的模样,顾砚书还能有什么不答应的?
自然是秦戮说什么,他便应什么。
患上天花,不仅仅对人体有极大的损伤,就连病时的模样也不太好看。
特别是现在的秦戮恰到到了发病起疱疹的时候。
没说多久话的功夫,秦戮身上的疱疹便隐隐有脓水流出的迹象。
秦戮虽说没有洁癖,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会尽量保持个人卫生。
更别说自从与顾砚书成亲之后,顾砚书有轻微的洁癖,在这方面,就更加注意了一些。
往常这个时候,溢州知州派来照顾秦戮的两位嬷嬷便会来给秦戮擦身。
但现在顾砚书在,于立人出去时又特地吩咐了,王爷与王妃许久未见,乍然一间甚是想念,让嬷嬷在顾砚书没有出来之前不要去打扰,嬷嬷自然也就不便前来。
顾砚书满心满眼都是见到自家小鹿的惊喜,况且在见到秦戮的第一眼,便已经看出了自家小鹿现在的情况不太好看,自然也就没有将这一点小小的变化给放在心上。
后来还是见秦戮在说话时表情略有不自然,就连神情也变得略微有些飘忽,时不时往自己四肢上看,才意识到这一点。
见自家小鹿如此在意,顾砚书便干脆直接去打了一盆热水来,给秦戮擦身。
“还是让嬷嬷来吧。”
注意到顾砚书的动作,秦戮忍不住出声阻止。
顾砚书将帕子拧出来,想也不想便回了一句:
“又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不一定非要让嬷嬷来。”
说着便上前准备给秦戮擦一擦。
结果却发现刚刚还很是坦荡的某只小鹿,此时神色却有些躲闪,甚至还趁着他不注意,又向床里面挪了挪。
“怎么?”顾砚书眉头微挑,“嬷嬷能做,我就做不得了?”
在顾砚书眼里,给秦戮擦一擦又不是什么做不得的事儿。
况且以前他给秦戮擦身子的时候还少了么?
旁的不说,以前有一次晨练,顾砚书见自家小鹿飞檐走壁的着实很惊奇,非要赖在秦戮身上,让秦戮也带着他飞一圈。
依照秦戮对顾砚书的宠溺,这种小事儿,自然不会拒绝。
当即便带着顾砚书飞了一圈不说,甚至整个晨练的过程也没有将顾砚书给放下。
那上上下下飞檐走壁的模样,倒是好好满足了一下当时才学会了基本功的顾·三脚猫·小菜鸡·砚书的武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