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的脚步顿住，有些僵硬的回过头看了程煜一眼。
其实他对程煜还是有些许的复杂，毕竟他始终觉得如果不是二人的立场不同，他和程煜说不定真的会是一对好朋友。
可是现在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刀剑相向的地步，再说这些应该也是没有用了吧。
然而程煜接下来的一句话才是真正的令林牧感到震惊，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百里泽竟然可以有这般强大的影响力，让她的两个徒弟都心甘情愿的为他去付出。
“当我求你放着我师父，你废掉他的灵力也好，将他的灵火夺走也好，只要你放过他，让他活着，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哪怕要我的命都行。”
林牧在听到程煜这么说之后便是肉眼可见的紧紧的蹙起了眉头。
过了许久，林牧才是从嘴中问出了一句话，只是这声音却是极低，不知道是因为不想问，还是因为觉得问出来有些不好。
“值得吗？”
为另外一个人付出生命，甚至这个人其实一直在利用他，在林牧看来他是替程煜感到不值得。
“值得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被任何人觉得是一个可以被认可的孩子，除了师父。我没有父母，沿街乞讨，被人辱骂耻笑，我都习惯了。可是你知道，人在黑暗的时候总是特别渴望光明，那一天师父对我伸出手说从今往后你有吃有喝也有住的地方，还有穿不完的新衣服，我还可以教你本领。”
“有些人一旦感受到了光的存在，就再也回不去了我也是一样。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林牧粗略估算了一下，突然发现这应该是程煜和自己认识以来说过的最长一段话了。
除了去介绍有关于药王宗的一些事情，他的眼中会亮起一些光泽之外，剩下的时间之内他的眼睛永远是那样一副灰蒙蒙的样子。
林牧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因为炼制毒药时间太长可能有损心智，可是直到程煜这一番话出口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小时候的创伤，让她永远对生活不再抱有希望。
其实林牧明白自己就算是答应了也没有什么用，雅澜他们都在外面，今日药王宗之内的，除了那些傀儡之外，无论是谁一个都别想跑。
林牧觉得自己既然做不到，那就干脆不要给别人希望。
“抱歉，我做不到这些事情。门外是世家中人，他们对药王宗积怨已久，如今也不过是找个由头爆发出来而已，你觉得今日药王宗上上下下有谁能够幸免？”
这些年自己师父的所作所为，程煜就算是没有全能知道，可是也始终是知道一二的，所以到了现在在见到已经无可挽回的时候，他虽然是觉得可惜，却依旧也没有反抗。
对于那些傀儡，他每次去看管他们的时候，心中也觉得十分愧疚，他们本来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
可是现在他们竟然连小时候的自己都不如了。
想到这里程煜便就是略感愧疚，悄声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是我没能及时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