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年轻人站在一起,笑的恣意飞扬,席斯言是里面最好看的那个,他笑的很浅,但眼睛很亮。
井渺凑近看,念着照片下面的文字:“......国际高中生物理竞赛厄宴代表队......金奖。”
“是两年前的事了。”席斯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站在他身后,有些不好意思,“比赛在绪目城邦,坐飞机要十二个小时,一共四十二个城邦的代表队参加。你去过绪目吗?”
井渺摇头,眼睛里都是崇拜:“没有去过,哥哥好厉害。”
alpha眼神淡淡的,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比赛的人全是高级基因,好也只有高级,差也只有高级。这个世界几十亿人口,高级只有几亿,这种奖项,没什么厉害的。”
你改变了这一切。
井渺没有因为席斯言丧气的话而不开心,他越发高兴起来,哥哥就是很厉害,你会改变世界的。
“宴会结束了吗?”井渺仰着头问他。
“嗯。”席斯言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释迦果,“我剥这个给你吃好不好?”
其实没有结束,但席斯言已经待不下去了。跑路的时候苏皖说,你这着急忙慌的样子跟家里藏了小老婆似的。
席斯言冲她坏笑,可不就是有个小老婆吗?
外面的小客厅早就摆好了饭菜,席斯言怕小孩子从床上滚下来,还是抱着出来:“我吃过了,你慢慢吃,小乐生我帮你哄。”
虽然不知道这个名字会不会成为孩子最终的名字,但在席斯言这里,这就是席乐生。
“你舅舅说你们明天早上六点左右大概就会离开了。”席斯言逗着小孩和他说话,“我问他你们消失以后,我有没有记忆,他说他不清楚。你呢?你希望我记得你们吗?”
井渺噎了一下,然后坚定地摇头。
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时间是会造就和打磨一个人的,虽然他们都是席斯言,但是井渺的爱人始终是未来的自己。席斯言深知这一点,只是看到井渺这么果断的否定,还是难免丧气。
“哥哥不要记得我。”井渺吃的腮帮鼓起来,说话也含糊不清,“当你想我的时候,却见不到我,很不舒服。渺渺等过你,只是十几天都快受不了了,你等了我五年。”
他咽掉嘴里的食物,诚恳又忧伤:“舅舅的天赋遵守规则,我们也许还是只能很多年后才遇到,我不想你再等我几年了。”
席斯言定定地看着他,仿佛连呼吸都忘记了。
片刻后他低下头,眼眸低垂,看不到情绪。
“你觉得这是负面的情绪,很折磨人。也许很多年后的我也会这么想。”席斯言看着他笑起来,“可我不觉得,我想记着。”
井渺皱着眉看他。
“别皱眉渺渺。”alpha伸手,隔空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我觉得很好,从现在开始到我二十二岁的每一天,我都会带着和你相遇重逢的欣喜度过,想到未来有一天你会到我身边,我就一直都觉得很幸福。所以我很感谢你舅舅,让我从现在就开始期待明天。”
我会在夜色里等你,无论你是否在露水中央。
那天晚上,二十三岁的井渺和十六岁的席斯言像旷别已久再见的朋友,他们共同在一张床上,席斯言手里握着钢笔,不停书写,他问一句,井渺就回答一句。
“你最喜欢吃什么?说具体的,不要说我做的都喜欢。”
“喜欢甜的,麻薯。”
“肉呢?菜呢?”
“唔,小龙虾和生菜。”
“你有喜欢的电影类型吗?”
“我喜欢看动画片,还有白天两点以后12频道会放的电视剧。”
动画片……好吧,无效答案,这是小朋友的东西,12频道的电视剧不是那些家庭伦理偶像剧居多吗?
不管,先记上。
“我和你约会你最喜欢哪次啊?”
“每次都喜欢。”
“有没有最喜欢的?印象最深刻那种?”
井渺抱着席斯言给他找来的抱枕,认真思考:“我喜欢你陪我放烟花。”
那要不求苏皖去买个烟花制造厂?反正她钱多的烧。
看着席斯言认真记录的样子,井渺不解:“哥哥,你应该问点有用的事,比如你以后的工作,研究里的会遇到的难题,比如哥哥你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这个渺渺不记得了。”
席斯言忍不住拿笔帽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的人生不需要作弊,而且如果是和你在一起的话,我觉得我已经很成功了,那别的对我来说就不重要了。而且已经发生的未来是不能被改变的,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我不关心那些。”
“那这些有什么用呢?”井渺凑过来,看着他手里写满了的笔记本,日期,时间,喜好,还有一首诗。
“如你问我何时归来?我归往何处?如你我缘分瞬息短暂......这是什么诗?”
暖光下席斯言的脸褪去了棱角:“不是什么诗,这是......我的心情。”
“哦。”井渺识时务地挪开,“渺渺看不懂。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秘密。”
为了更好地遇见你,为了久别后就不会再分开,如果我对未来有作弊的欲望,那就只有你。
“原来哥哥年纪小的时候就很坏。”井渺负气地转身,不理他。
十六岁的席斯言不会把他抱到怀里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