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言声了然,这是一直练习留下的痕迹。
他抿了抿唇,突然开口:你是不是练起来很疼?
这话简直就是废话,练拳哪有不累不疼的,只有被别人打了无数次才能学会怎样打别人。
他也看从网络媒体上看过一些赛事,泰拳UFC都看,擂台上见血是常有的事,一拳下去从眉骨处鲜血渗出顺着脸颊流下去都是很正常的,甚至有人被打到内出血没有抢救回来也不是什么奇事。
可是真是奇怪,他自己练习起来没什么感觉,但是一想到席寒也曾被人打得倒下或者踢晕过去,就仿佛心里被谁扎了一下,难受极了。
他宁愿他抽烟喝酒纨绔浪荡,顺风顺水养尊处优。
席寒道:还行。
他是专业拳手教的,循序渐进地学,就算是打也是裁判医疗在场正规地打,保护措施很完善。
而且多少时候是和江瑜一起练的,封一然也学过,只是现在丢没丢就不知道了。
席寒看着殷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小朋友,我又没有打过黑拳签过生死状,不用这样担心。
殷言声的唇还是一条直线,他又拉过席寒的手仔细地看,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情绪还是有些低迷。
到最后他跟着教练继续联系,席寒换了别的衣服,在那里等着他,两个小时后两人一同回家。
殷言声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晚餐已经做好了,煎的牛排配上榨出来的果汁,香味能飘到楼下去。
席寒那里放了一杯酒,紫红色的液体盛装在高脚杯中,他轻轻晃了晃就有一个很漂亮的漩涡。
殷言声看了席寒手中的酒两眼,席寒顿了顿,拿了一个杯子给他倒了些推到面前来,里面的液体稍稍晃了晃:我有时候就忘了你已经毕业了。
以前席寒喝酒的时候给殷言声酸奶果汁牛奶什么的,就算想让他尝尝酒也只是一两口的事,久而久之习惯性地不给殷言声倒酒。
殷言声抿了一口,其实他喝不来这种酒,或者说他一直喝不来酒,只觉得苦涩,哪怕卷着舌头也没尝出什么红酒的醇来,白酒也一样,入口就只觉得辣。
他眉头几不可查地皱起,自己咽了下去。
席寒没有错过这个细微的表情,将果汁推到他面前又拿走了刚才的杯子:小朋友喝点这个。
殷言声没喝果汁,他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开口:你喝酒喝了多长时间了?
席寒心道,这时间真的不短了,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学会喝酒抽烟,少算下来也有近是十年。
席寒稍一思索:也就几年吧。
那抽烟呢?
也几年吧。
席寒顶着殷言声的目光,一时之间有种莫名的心虚。
殷言声说:你体检过吗?肝脏血常规肺部怎么样?
他经常能看到席娇娇喝酒或是抽烟,总觉得不健康。
席寒这会掏出手机,点开了一张体检报告单,递到殷言声面前:看这个。
他这会像是终于把刚才的那股心虚扫过去了,恢复了平日的懒散:我的体检报告都在这。
殷言声看了看,这是一个全套的体检,光血液检查就近40项,包含着基因的癌筛和整体评分。
殷言声看着那行小字,面无表情地开口:医生建议你戒烟戒酒。还要好好休息。
席寒眉梢微挑,闲闲地往后一倒,懒洋洋地开口:嗯,我不打算接受他的建议。
殷言声:
他看着席娇娇放松身形往后倒,懒散得厉害,不接受建议也能让他说得光明正大,仿佛做了一件很正确的事。
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了。
席寒手指动了动杯子,好整以暇地开口:我还娇弱吗?嗯?
他眸子微微眯了眯,身上带着一种食肉动物的感觉,平时放松也好懒散也罢,真到了别的时候总有着侵略性。
殷言声这会真笑了。
他很少笑,一笑的时候便有一种繁花盛开的感觉,眼角眉梢透亮,不见冷硬和傲气。
笑够了殷言声道:你不娇弱。要先顺着毛摸。
席寒满意了,一点点地坐起来,将肉切成了小块,又挑了一个自己觉得最满意的部位给殷言声递到唇边。
看着殷言声吃下后才自己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酒。
殷言声见他唇色沾了一些红,心里补充道:但你还是个娇娇。
席娇娇。
作者有话要说:就算能一拳打死牛,到了殷崽眼中也是娇。
第41章 开心 又快又准还带着几分狠意,像是叼
两人在家里的时候都放松很多, 殷言声就看着席寒穿着件浅灰色的浴袍,腰间的带子还未系好,开襟处松松垮垮的, 墨发上的水珠掉下来,洇湿了一小块的布料。
他在吹头发, 短发在手中穿梭着几个来回后就去了湿意,接着放下吹风机,自己往阳台走去。
席寒的烟瘾犯了,喉咙中有一点痒意。
阳台窗户打开就是,外边的冷气一下子窜进来, 在冬日冷风的呼啸中一支烟被点燃。
还未燃到一半, 殷言声就来了。
他看了一眼席寒,又望了望楼下萧瑟渐暗的天:你别在阳台抽了, 怪冷的。
室内地暖温度高,阳台本身就比房间冷些,现在窗子一开明显能感受到温度降下, 席寒就穿了一个棉浴袍, 根本抵不住。
席寒说:没事, 我不冷。
他目光落到殷言声小朋友身上,他穿的一件睡衣, 领口那颗扣子没有扣,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隐约可以看到精致的锁骨。
你先在别处,我这根烟燃尽后就出来。
殷言声没动, 靠近了些,自己低头给席娇娇系好腰带,他从胸膛处将浴袍整理好, 接着很娴熟地系好,不露出一点胸膛。
刚弄好后就被揽住,席寒手臂一伸把人扣到他怀里,两人毫无间隙地挨在一起,胸膛几乎贴在一起,看到殷言声抬眸后笑道:我有点冷,抱着你暖和。
殷言声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自己主动贴了上去。
抱就抱吧,席娇娇爱抱人这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鼻尖索饶的是烟草清苦的味道,席寒的心跳声都是清晰入耳,殷言声伸手环住席寒的腰,把头搭在他肩膀处,没由来地出声:席寒。
席寒应了一声,一手在他背部拂过:怎么了,小朋友?
殷言声想起了今日擂台上他的表现,凌厉狠辣,身形如松,一招一式不知道练了多久,他也练拳,有时候事情压在心上就靠着空击和沙袋出气,在拳风与大汗淋漓中排解,等到衣服全被浸湿后才觉得稍微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出拳时的感觉,痛快中却又有一种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像是泥沼一般将人裹住,有时候他能挣脱,有的时候他就陷入了里面。
他静默了一瞬,轻声道:你练习的频率高不高?
席寒说:一周三四回。
殷言声在席寒的肩头蹭了蹭: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坚持了十三年?
席寒笑了,他伸手摸了摸殷言声的头发:小朋友,你想说什么?
殷言声沉默了一瞬,他伴着烟草的清苦味轻声开口:席寒。
嗯?
你以前是不是过得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