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华笙稳了下桌子。
当然了!也不用急着给我啦!让大哥有闲钱了给我也是一样的是不是?比如把那什么葳蕤的股份卖了,对不对?那我就先走啦,不打扰您休息!
他笑嘻嘻地说完,自觉地往外走,还带上了门。
闻华笙闭上眼睛。
吱呀一声,门又被打开了。闻华笙只觉得青筋重新开始跳动,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银牙:又怎么了?
对了爸,U盘我放在那里了,要小心保管奥。碰上个什么万一,文件损坏啊,丢失啦也不要怕,反正我这里有备份的奥!
和这句话一起落下的,是房门厚重的咔擦一声。
门外的顾长霁还不知道他的睡颜即将被贺彰公之于众,正为净赚五倍的雇佣费而开心。
闻华笙独自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脸色铁青。
不知过了多久,他摸起书房的电话,拨了一个号。接起来的是个女声:爸?
思鹿啊,叫闻席来听电话。
他刚回来,现在洗澡去了。您着急吗?我叫他给你回电话?
你叫他现在就给我听!
他勃然爆发的怒意让朱白思鹿吓了一跳:好、好,爸您先别生气。
她拿着电话敲响了浴室的门,让不耐烦的闻席接电话。闻席特别不耐烦,也不知道老头子抽的什么疯:怎么啦?
闻华笙恨不能拿个鞋拔子把他这个蠢儿子的脑浆都敲出来,看看有几斤面粉几斤水。
你干的好事!你告诉我,你这次派去土耳其的人,里面是不是有吴圆!
第66章
69
十二月二十六日, 土耳其当地时间,晚上六点半。
刚下班就回到办公室处理工作,即便是吴圆这种一天班都没坐过的人都感觉到了不合理。
果然有一通来自国内的电话, 已经转成了语音信箱,留言里给他通知,他正在跟手的项目即将有变动。
怎么突然就要变动了?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吴圆有些不悦地想。
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托闻席的便利。一年前他和闻席勾搭上的时候,要求闻席帮他在出版社安排一个在职不在岗的人头位。他未曾想到自己是如此的机灵, 未雨绸缪到这个地步,巧妙地为今天的处境提供了一个安全屋。
在决定要报复贺彰的时候,他就盯上了这次和土耳其出版社交流的机会, 要求闻席把他的名字加上去,从而取得签证。
像闻席这种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只要还有把柄在他手里,无论说什么他都会老老实实去办。在得手之前他也没想到闻席会纨绔到这个程度, 什么都不敢对闻华笙说,让他彻底放下了顾虑。
真好笑,这次他说会乖乖删掉所有的把柄, 闻席居然真的相信了。
这怎么可能呢?他当然要保留有备份。只要闻席还在乎声誉, 再没有比他更趁手的棋子了。
虽然收到了这么一条讯息, 不过接下来几天里,他都没有收到进一步的通知。
直到新年前夕, 十二月三十一日早晨,他再次收到一封邮件,是关于人事变动的通知。
为了配合项目变动,新派遣的一名编辑已经在飞过来的路上,需要他在晚上过去接机。明天是元旦假期, 出版社没有工作,吴圆还要负责带新来的这个人到处转转熟悉环境。
吴圆:
本来这次派过来的一共有三人,另外两人大概是一对情侣,似乎都对他有点意见,并不主动和他交好。也是么,对于这些人来说,吴圆就是个走后台的关系户,是过来坐享其成的,会对他抱有好感才奇怪。
吴圆觉得无所谓,只要他们不乱嚼舌根,轻视他没有什么问题。他也早就习惯了。
但他们外派到这里才一个星期,就出现了这么意外的人事变动,吴圆总觉得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他越想越多心,就去问闻席。闻席给的回答是,就是多增加了一个采风项目。这次安排过来的也是个男生,之后就由这个男生和吴圆搭档外出,去定点采访土耳其当地的作家和翻译家。
吴圆顿感麻烦。
他来这里是不想被顾长霁找麻烦,可不是来受罪的!
就不能想想办法?我不想做。
闻席长叹一口气。文件也不是我下的,现在你更是不归我管,只是跑跑腿,你做做样子就行了,想偷懒自己想办法吧。
闻席还真以为自己已经脱离威胁了,态度这么嚣张!
吴圆真想叫这狗东西看清现实,但又知道还不是时候。他知道闻席说的是真话,这种情况的确不是闻席能解决的事,再想到当时是他自己执意要来这边,更是有气没处撒,愤懑地挂了电话。
顾长霁打了个喷嚏。
他总觉得是有人在骂他,擤擤鼻子,看向舞台中央。演出刚刚开始,这次的指挥不是贺彰。即便如此,贺彰也需要在后台候着,以防万一。
顾长霁不想一个人看演出,所以喊了刘曦。刘曦又喊了正和他关系暧昧打得火热的那个女老师。这姑娘长得小家碧玉,看着还像大学生,难以想象她再过几个月就到三十岁了。
那个钟爱二次元女性的刘曦居然会被比他年长好几岁的类型迷成这样,顾长霁觉得惊奇,但仔细想想,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刘曦这小屁孩性格,是挺容易被成熟女性吸引的。
久闻芳名,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老师真人。顾长霁不由得多打量了一下,得到的是刘曦警惕的眼神。
梁老师说要去洗个手,暂时离座了。刘曦抱着怀看他:
我说哥哥,你可别动心思嗷!
顾长霁一阵无语。我都有夫之夫了,动个锤子心?
嘿嘿,还不是你黑历史太多,刘曦凑过来勾着顾长霁的肩膀交头接耳,唧唧哥,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你和贺彰当时怎么说明白的?
顾长霁:啊?
就是你们两个本来不是相看两相厌吗?我是早就看出来你们互相有意思了,但是你死不承认,还闹离婚。结果那天你喝醉了闹着要去见贺彰,突然就说开了。怎么说明白的?
顾长霁更无语了,成年人的那档子事难道还需要细说吗,而且哪里是他闹的离婚?
他问: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刘曦摆出了经典的猫猫无辜表情。
觉得时候到了就捅破窗户纸呗,我看她也挺粘你的,不至于说对你没意思吧?
刘曦又摆出了苦恼的表情,他脸上的颜色好像能随心情变化,跟变色龙似的,怪有意思。
微信聊天的时候她总怼我,所以我也拿不准她是不是喜欢我了。
顾长霁扑哧笑出声来,引来了后面一排的不满。
梁老师这时坐了回来,他们只好老老实实继续看表演。
演出结束,顾长霁想去后台找贺彰。今天元旦,正好放圣诞假的顾尔歆也在家里,按顾家惯例,他们必然要一起去吃饭。
他和刘曦道别,刘曦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曼妙女郎,忽然问顾长霁:哥哥,你纪录片里那段,什么时候和贺彰去拍?
七月底吧,你也想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