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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8)(1 / 2)

那不行,那绝对不行。

贺彰见他这么纠结,心下多少有点失落。不愿意?

顾长霁扁起了脸:你真要看?

我只是好奇,你要是不愿意, 我当然就不看了。

贺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脱就显得他小气了,顾长霁无奈妥协道:行吧, 看看就看看,但是你不准笑我。

这话说的,贺彰已经开始笑了。

......

对于那段朦胧的感情,顾长霁的印象是模糊的。唯一清晰的地方, 是那时他的确能从这样简单而朴素的交流中得到宽慰和寄托。

一开始他们并不是用信纸来对话。

高中的时候,学校的新老校区之间,有片面积颇大的人工林。这林子也是学校的, 因还来不及开发, 所以荒废着, 鲜少有人过去。

顾长霁逃避现实的时候,偶然在里面看见一棵相当大的榕树。这树约有上百年的年纪, 在人工林的中心位置,形状也特别,有一根刚好能让人坐上去休憩的树干。

顾长霁心满意足地靠上去,抬头看见不远处的枝桠上,有个小巧而破旧的鸟屋。

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上去的, 现在这个季节也不见得有鸟会在里面。但他出于好奇心,还是踮起脚尖去看了一眼。那鸟屋里居然有东西,他伸手去掏,掏出了个日记本。

因封面上印的日记本三个字,他想着翻开看还是不太好,想放回去,里面却掉下来了一支铅笔。他跳下树捡起来,这时日记本已经自己翻了几页,上面写的仅仅是一句话:

只有诗人和圣徒才坚信,在沥青路面上辛勤浇水会培植出百合花来。

这句话来自顾长霁刚看过的一本小说,他很喜欢,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的确是一本日记,只是从来不写日期。

日记的内容也不甚明了,很意识流,讲些天和水的悲欢,风与云的苦乐。

文字的主人,不是个乐观的人,却是个有趣的人。

让顾长霁觉得很有意思。

仔细看的话,本子上有被撕了不少页纸的痕迹,且因为最近的天气潮湿,有些微的皱褶。也不知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写的东西,可能有些年代了。

顾长霁忽然兴起,在那句话后面加了一句。

因为心灵并不永恒是一片坚硬的土地。

过了一周,他偶然又去那里散心,再次去拿那个本子,竟然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张写了字的纸,被单独撕了下来,并且添了几个字:

偷看不是个好爱好。

顾长霁一下就乐了,还很惊喜。他去摸了半天的笔,发现笔也没了,又折回学校去买,提笔给这个人写了回信。

两天之后他再去看,果然得到了回复。这么一来一回,两人都得了趣儿,通过这个小小的鸟屋,分享各自的心情。

从书面零碎的文字里,一点点拼凑另一个人的人生,是种很美妙的感受。

简短的语句不再能满足两人的交流,他们开始写信。他们聊的多是未来,顾长霁知道对方有很坚定的梦想,表示羡慕的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他想做个天地间的浪客,时光里的旅人,写下游记和感悟,做为他对世界的回馈。

可这在当时是很困难的一种想法,因为他知道父母有多忙,对他又有多高的期望。

子承父业,把顾家的产业发扬光大,这是家里为他规划好的路。

他的想法第一次得到了支持,而这份支持,来自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他因此而激动不已,难以抑制心中汹涌的情感,终于有一天,他鼓起勇气,提出了要见一面。

然而从那时开始,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回信。即便他依然经常过去看,每次都会留信件。信件还是会被拿走,但对方也再也没有回复过。

他逐渐地感到失望,明白这是无用功,因此心生怯意,也不再留言了。

至于那之后的事情,他始终不相信那些信件是被那人故意公开出来,也许是有别人发现了那儿,故意拿来在学校里作乱。

只有这么想,他心里才能好受一些。趋利避害的心理让他努力地去忘记这些,过去了这么多年,它们也确实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淡化,成为了小小的一格。

就是这样草率而短暂的露水缘分,寄托了他无知懵懂的年少。让他把这份青涩的情愫端给那时和他作对的贺彰看,很难为情。

不过为了让贺彰彻底安心,他还是答应了。

还是那个耳房里的书柜,这次过来看到它,似乎更有温度了些。顾长霁率先走过去,手指在一排排的书列上游移。

这些书几乎没有人过来动过,十年如一日,从来都是这样的摆设。只每周都会有人专门过来打扫,防止落灰。

贺彰抱着怀,立在门口。几分钟后,他开口提醒道:第三排的第十二本。

顾长霁:

书到了贺彰手上,他翻开缝隙,果然在里面看见了一张一张对折,被夹得很贴实的信纸。多年不见天日,让它们的质感也变得透明了起来,以至于上面的钢笔字印痕格外清晰。

为什么用这本书夹着?贺彰问。

这我哪还记得?顾长霁说,多少年了都。

贺彰没拆穿他,捻起一张信纸,正要展开。顾长霁突然说:等一下!

怎么了?

不行,你看之前还是要让我先看看,顾长霁捂着脸,太丢人的我就直接扔了。

扔了?贺彰露出了让人感到熟悉的审视的表情,你们到底是写了什么东西?

顾长霁满脸悔恨: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我真的忘了,但是万一呢,你说是吧?

他顿了顿,又说:我这次说要回来,本来就是打算把这个东西处理了。

贺彰:为什么?

留着它会让你伤心的话,我当然要处理掉它。

他从贺彰手里扯过信,一边抖开一边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希望我们再因为某个外人吵架。你不就是介意这个人吗,觉得我喜欢过她。好吧,我确实喜欢过她,但是那又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信是那个人写给他的,用的称呼也是当时的笔名。纸张略显旧了,经历了年岁的洗礼,不可避免地有些泛黄。

不管怎么看,这确确实实是九年前他与那人交流的信件。

但怎么会是这样?

怎么会这样?

又怎么了?

贺彰见他表情奇怪,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又红,更加好奇,想把信拿回来。

顾长霁却扯着不放,眼睛死死看着贺彰,再瞪着信,脸愈发红了一圈,直蔓延到了脖子。

到底怎么了?

这倒让贺彰有些不安,他没料到顾长霁会是这个反应,稍微有点担心。

顾长霁好半天才找回思绪,他抬手:你让我缓缓。

这事太大了,很难接受,他真的需要点空间做个缓冲。

和贺彰结婚这么久,他敢笃定他已经足够了解贺彰的习惯。

他绝不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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