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药草长起来了,在山头上蔓延了一大片,母后才让人都撤了去。
往来世外桃源的皆是各家公子贵女,鲜少有人识药草,不曾想今天倒是便宜了殷语。
他不过淡淡地瞥了眼殷语,素来敏感的殷语便瞬间发现了燕煜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殷语想了想,终是肉痛地从小荷包里摸出一角银子,走到燕煜面前:“殿下,劳烦伸手。”
燕煜挑眉,不自觉地伸出了右手。
殷语将银角子放在燕煜掌心上,再度心疼地看了一眼:“刚才麻烦殿下背人下山,这是给您的补偿费用。”
季宗打抱不平:“殷大姑娘,你这才从窦其章那里收了一千两的医药费,怎的转头就只给我们家殿下一角碎银?”
殷语神色一正:“季大哥,话可不是这么说。一千两是药费而非诊金。而从山上背人下山,换了普通的汉子,一般收五到八个铜板。正是因为殿下身份矜贵,所以我才给了一角碎银。”
季宗嘴角一抽,巴巴地看向燕煜:说不过殷大姑娘怎么办?
燕煜冷冷扫他一眼,背手信步而去。
季宗随后飞快地追了上去:“殿下,等等属下!”
“殿下,”季宗偷瞄着燕煜背在身后的手,“那银角子属下帮您收起来?”
殿下平日里除了必要时揣上几张银票,碎银铜板向来都是他保管的,怎能让银角子扎了他家殿下的手。
“殿下?”
燕煜又扫他一眼,嗤了一声走了。
季宗挠头,忙又追了上去。
“殿下,那银角子……”季宗还在喋喋不休。
大步流星地进了院子,燕煜顿足:“把院子里的恭桶刷干净前不得用午膳。”
第17章 桃花诗集
成功地堵住了季宗的嘴,燕煜快步往书房而去。
季宗站在院子里呆了呆。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殿下居然让他去刷恭桶!
殷语和殷淑回了自家院子,天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用过午膳后,两人各自回房午歇。
春雨绵绵正好眠,殷语忙了一个上午,睡得极香。
约莫睡了一个时辰,厢房门就被殷淑砰地推开:“大姐,快醒醒!”
殷语被殷淑摇醒,睁开迷蒙的眼茫然问道:“怎么了?”
“大姐,苟慧娟她、她真的回京了。”殷淑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殷语,“听说她昨天赏桃花的时候,因为帕子被风卷到了花枝上,垫脚去取的时候不小心被花枝划伤了额角……然后昨天傍晚就急急赶回了京。”
殷语悠悠地打了个呵欠,总算清醒了稍许。
苟慧娟就是昨天下午拦下她要她替着算命的那个姑娘。
血光之灾,然后不会参加今年的桃花诗集。
简单的一句话,竟然全部应验了。
殷淑听说过苟慧娟为了在今年桃花诗集上出彩专程请了师父学了半年吟诗作赋,若不是划伤了额角有破相的可能,断然不会当下就回了京。
大姐是真的会算命,还是恰好撞上了?
昨天大姐的话,在场的人包括苟慧娟自己都嗤之以鼻,今日得了苟慧娟离开世外桃源的消息,不少人都怕是跟她一样对大姐充满了好奇。
算命那种神乎玄妙,通常都是用来忽悠人的事,还真的能当真?
“大姐,那你能算算今年桃花诗集上,妹妹会不会作出好诗?”殷淑小声地问了一句。
殷语似笑非笑地睇她一眼:“当真要大姐算?”
这话一出,殷淑倏地就捂住了耳朵:“不用了。”
单是大姐那眼神,她就能猜到接下来定没有好话。
她可不想听。
见殷淑跑了开去,给殷语端来茶水的秋葵狐疑地嘟囔了一声:“姑娘,怎么瞧着二姑娘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姑娘回来这一个多月里,二姑娘里里外外可没少给她家姑娘上眼药。
虽然在姑娘眼里那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打小闹,可二姑娘不欢喜姑娘回侯府那是众人皆知的事,现下这跑进来说话时候的神态,倒是还有几分好奇和佩服的模样,就奇怪得很。
她家姑娘本就是天下难遇的神算奇才,不过算出苟姑娘的血光之灾罢了,有什么好惊奇的。
若是不准,那才是怪事。
殷语淡笑一声饮了口茶:“姑且再看看。”
素来棍棒底下出孝子,好生教育教育二妹妹,兴许能够将她的那些歪心思掐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