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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第74节(1 / 2)

报县衙备案以后,一应发卖了。

……

一事刚毕,一事又起。

这几日,京都城勋贵圈里谣传竹姐儿是“贴金再售”、“待价而沽”。造谣者先是把当年李水生的事给挖了出来,言说彼时伯爵府落魄,连城南李所正这样的小官吏人家都不肯娶伯爵府庶女为妻,才逼得裴若竹参加女官选秀进宫。

又说仅仅过了五年,区区一个出宫女官,还是个庶女,竟有那么多人家巴结着求娶,岂不是自甘承认连小官吏人家都不如?伯爵府也是个厉害的,这一进一出,就把原来嫁不出去的庶女给捧成了香饽饽。

流言止于智者,谣传者要么是蠢,要么就是针对景川伯爵府,针对裴若竹。

这又是“李水生”又是“入宫”的,当年清楚情况总不过裴家和安平郡王府,造谣者不是郡王府又能是谁呢?

竹姐儿打听

到燕承诏已经登船南下,安平王也已返回后军都督府操练兵卒,竹姐儿冷笑道:“府上一个能管事的都没有,也敢这个时候挑衅闹事?”

沈姨娘面带担忧,对竹姐儿道:“外头这样传谣,你的亲事……”她担忧有意提亲的人家听信谣言,另改主意。

竹姐儿却道:“若是连此等粗劣的谣言都辨识不了,自也必不来求娶了,正正好。”

郡王府郊外的庄子、农园可比裴家大多了,几十倾的田地,上百个庄头,交由世子夫妇辖管,裴若竹就不信庄子里没些腌臜事。

竹姐儿没理会谣言,反倒叫人暗中去查郡王府的官庄,结果没令她失望。

郡王府的官庄按说只有六十三倾十三亩,实则官庄内足有上百倾的田地,多出的这部分自然是侵夺民田、逼民为佃而来。此外,又在庄内搭建桥梁,擅立关隘,私刻官防,收取路费。庄头们在庄内为非作歹、横行霸道,自不必多言。

月余,谣言渐渐止住了。而此时,朝廷令顺天府衙、大理寺会同户部,严查京畿周边的各个皇庄、官庄,以正秩序。

竹姐儿趁此时机,命人把之前查到的一应全抖了出来,甭管证据不证据的,至少京都城里口口相传,百姓们忿忿不平。

顺天府衙、大理寺本没想好从哪家哪户入手,现如今郡王府直接撞到刀尖上,他们顺势而为,选择从郡王府的官庄先查起。

事发突然,郡王爷不在京都城里,朝中无人接应,安平世子应对盘查手忙脚乱,官庄里头更是如一盘散沙,昭然示人。

皆如外面传言所说——庄内小民膏脂被吮削无余。

随之而来的是言官们铺天盖地的弹劾,言说郡王府身为皇家旁支,能够留在京都,又有军中实职,已是天大的恩赐,岂料郡王府贪婪无厌,纵容家奴庄头侵夺民田,以丰年禄。

安平郡王被圣上召回,圣上说道:“爱卿年岁不小了,操练兵马之事便留给年轻人去办罢,即日起留在京都内,好生打理郡王府的官田,不得再有损皇家颜面。”

“臣……遵旨。”

安平郡王提前致仕,世子无官职在身,长孙尚小,燕承诏又已请愿分府另居……如此青黄不接,郡王府往后想再染指军务,领兵操练,恐怕是难之又难矣。

……

暮春春耕,竹姐儿到自己的小庄子里查看耕种情况。

这片良田位置不错,正好坐落在河畔,春耕夏溉引水十分方便。

八户佃农分了百亩良田,每户十几亩地,但凡不是遇到蝗灾,必定能够缴足租子,又能供一家老少饱腹。

一切无虞,竹姐儿准备回去。

正巧此时,新来的何庄头来报,言道:“东家,河下游庄子的李庄头来见我,说他们的水田略高于河,不便引水,想经由我们的水田,从上游引水。小的来问东家的意思。”

“是哪个人家的官庄?”

何庄头应道:“回东家,是南平伯爵府的官庄。”

是京都城里的勋贵人家。

竹姐儿向庄园外望去,只见庄园门前停了一辆灰蓝素锦的马车,不见贵气,车前站的中年人应当就是李庄头。

既然都来了,却不下车进来相谈,竹姐儿料想车内坐的不是女眷。

竹姐儿又问:“若是应了他们,可会影响水田收成?”

何庄头应道:“会流失些肥力,却也影响不大。”又道,“他们的主子应允秋收时付三厘的收成。”

竹姐儿心想,南平伯爵府恐怕早有这个主意了,只不过之前这个庄子属皇后,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从此处引水路过。眼下庄子换了主子,他们便过来商量了。

对方许诺三厘,很是大方,竹姐儿没多犹豫,也大方应道:“允了,同他们说,诚信为上,字据不必立了。”

第74章

徐尚书府中。

一场绵长沥沥的春雨,墙角下瓷白的洗砚缸积满清水。

午时初,书堂散学,唯有小言归推着段夫子出来,要去洗砚缸前洗墨。

言归十余岁,已是少年模样,幼时胖嘟嘟的脸颊收了回去,模样与其父徐瞻颇有几分相像。

庭院内,春日青砖湿滑,言归推着轮椅走得仔细,来到缸前,轱辘的锁窍自动滑落,轮椅稳稳停了下来。

言归道:“淮小舅心思真巧,夫子这把坐骑牢靠又实用。”

段夫子额间皱纹展了展。

毛笔浸入白瓷缸里,墨汁在冷冽清水中散开,一丝丝一缕缕,比山水泼墨还要肆意几分,小言归一时舍不得搅动笔杆,毁了这水中墨韵。

暮春风多,墙外杨絮随风而起,风停,绒毛似的杨花落入白瓷缸中,小言归望得出神。

半晌,言归回头望向夫子,只见段夫子也沉浸在暮春风中,抬头望着屋檐瓦上的几只燕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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