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盘算了一下,天翔最终将自己的目标选在了一个附近的山岗上。那里地势开阔,高度也足够自己观察类人的情况。他很清楚,虽然自己目前拥有强大的武器和充足的弹药。可一旦冲入类人群间,马上就会被蜂拥而来的怪物们撕成碎片。
观察战局,寻找合适的机会再下手。这就是天翔现在的目的。
类人似乎并不注意周围环境的异常,它们的目光和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包围圈中的寒水营地所吸引。因此,在背向疾跑数百米后,天翔带着小青一个返身,飞快地跃上了山顶。
“两千六百米。”目测的距离虽然会有误差,却也不是很大。天翔从枪袋中摸出一枝g180s,凑近瞄准镜头,小心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和一个多月前一样,寒水营地仍然保持着那种森严的防御态势。各种大型木弩与投枪排射装置均被装上了箭矢。尽管突然而来的敌人使得众多寒水人极其慌张,但是天翔看到,整个营地中并没有出现那种杂乱之感。所有人都在奔忙,都在忙着为各种攻击器械准备弹矢。数十座高高立起的塔楼上,也站满了手持枪械和弓箭的狩猎者。透过瞄准镜,他甚至可以看清某些寒水人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冷静。似乎,对于这样的强敌来犯,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天翔在心底暗赞一声,很块将镜头转到了其它方向。尤其是那几座在寒风中仍旧转动的风力发电机,更是让他注视了久久。据说,那种一直尚未谋面的神秘武器“天神的裁判”,正是由它们为之提供能量。。。。。。
类人的攻击似乎早就已经开始。西面的地段上,密密麻麻躺满了血肉横陈的尸体。一根根仿佛竹签一般的箭矢,插在丝毫不会动弹的尸身上。好像是朝着天翔这个晚来者诉说着它们的死亡原因,以及曾经发生过的血腥。。。。。。
那一刻,天翔忽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一道自己从未见过,也未吃过的古代菜肴——牙签牛肉。(此菜滋味不错,下酒最宜。)
大片的尸体从距离营地外沿近两千米处,一直蔓延到了营盘的木桩墙壁前。呈四十五度角斜插在外的木制拒马上,歪斜地悬挂着一具具早已失去生命迹象,颜色灰白的尸体。其间也有部分没有任何皮毛覆盖的死亡狩猎者。他们手中紧握的投枪与各种武器,都在默默地说明着曾经战斗的惨烈。
他们的生命保住了营地的安全。耸立成排的尖顶木桩墙壁后,仍旧站立着一排排紧握弓弩的寒水族人。
天翔估计了一下,这片类人尸体的数量,应该在四千左右。
尽管如此,这一方向远在射程之外的类人,仍然还有上万名之多。其余东、南、北三面相加,类人的总数,已经突破了五万以上。
双方都没有动作,他们似乎都在休息,在考虑,在酝酿着下一次的进攻与防守。人类在忙碌地准备着所需要的武器弹药,准备射穿一个个类人的心脏,砸烂它们的脑袋。用那种散发着腥浓恶臭的血液,为大地提供新的养分。而类人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它们在磨尖自己的利爪,洗净自己的尖牙,随时准备着用它们破开人类的身体,吸干其中的血液,嚼碎里面的骨头。。。。。。
僵持,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其间不过偶尔有一两支凌空破出的矛枪飞刺入类人群,顺手掠走那么几条过于靠近的生命。这似乎在类人中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它们几乎是带着一种无比的冷漠,丝毫无视同伴的死亡。转而将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对面灯火通明的人类营地中。
天翔也没有休息,他在紧张地考虑自己下一步究竟该做什么。按照自己族人的脚程,距离最近的五十人中队至少也得在十天后才能抵达。战风率领的两百人大概会比他们晚到一至两天的时间。至于从希望基地出发的大队援军,还得在这个时间上再加上一个星期。哪怕他们行动速度再快,等到所有后继部队全员赶到,其间最快也需要十五天。
寒水部族的人,能够坚持那么久吗?
天翔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尽管索曼的身份不明,对自己也抱有相当的敌意。但他最起码也还算是一个人。一个与类人有着最基本区别的人。既然是人,就可能变成朋友。更何况,就连他自己,也承认其“探路者”的身份。尽管,这样的身份,天翔的基因细胞并不完全确定。
“必须为他们争取时间。”天翔和衣盘算着,仔细打量周边的地理环境。遗憾的是,并没有任何山石之类的东西可堪利用。甚至就连自己所处的小山岗上,也仅有几株可怜稀疏的树木而已。
无奈之下的天翔,只能远远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静候着支援部队的到来。
幸运的是,类人似乎也有着与他同样的想法。
两天过去了,它们没有发动任何进攻。而是站在远处,用紧张而充满仇恨的双眼,死死盯着营地中的每一个人。只有那种不时发出的恐怖嚎叫,一直响彻天宇。
这样的举动使天翔觉得很奇怪。类人的大体习性他是知道的,这种半人半兽的生物绝对不会因为死亡的威胁而后缩。尤其是在这样的大规模战斗中,更不可能出现怕死逃跑者。除非,它们正在酝酿某种阴谋。或者正在等待某种即将到来的机会。。。。。。
第三天的中午,没有任何预兆的,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从阴沉的天空中飘了下来。撒落在地上,很快堆起一层薄薄的白色。类人口鼻间吸呵的热气,也在骤然变冷的气温中升腾为团团腥臭的雾水。它们仍旧没有动作,只是偶尔间摇晃一下自己的脑袋。仿佛刻意放松紧张的神经一般,松活一下自己的身体。
看上去,类人大军并没有丝毫的动作。可天翔却并不这么认为。几天来一直观察着战场的他,似乎发现了其中隐藏着的那么一点点破绽。
从表面上看,类人的确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它们队伍的最前端,已经悄悄蔓延过了战场中央一丛墨绿色的灌木。天翔记得很清楚,从自己第一天埋伏在这里的时候,那丛灌木就距离类人尚有二十余米远。可是现在,它已经完全被密密麻麻的类人身影所覆盖。再也无法找到它的踪影。
类人在向前移动,非常小心,非常巧妙地朝着人类营地移动。尽管移动的速度极其缓慢,可不管怎么样,它们确实在悄悄拉近与营地间的距离。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只最善于等待的虫兽,以轻微到无法注意的缓慢脚步,耐心地悄然逼近对手。直到临近对方时,这才猛然挥下甲锷,重重砍下对手的脑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