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珠玉碰撞的声音,谢妙真提着药箱进门,一袭半新不旧的素衣与她的年纪极不相符,头发简单的挽起,却丝毫不折损她的风采。
细长的眼眸扫过床榻上沉睡不醒的女子,神色微微一顿。
“见过晋王殿下。”她不似一般太医,见着萧泽不跪不拜,只没等他回应径直走进内室。
萧泽连个眼神都欠奉,转头问道:“怎么是她?张院判何在?”
今日谢妙真只着了常服,萧泽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此人乃是国师席下的女弟子,人称一声“谢真人”,由于颇通炼丹之术,被皇上引为上宾。
子不语怪力乱神,在他看来不过是江湖骗术罢了。
“魏国公病体沉疴,陛下命太医院全力救治,这个时辰了也没什么人,老奴心急如焚看见谢真人在值,赶忙请了来。”薛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萧泽听在耳中,仍是有些不快:“京中名医遍地跑,请她来作甚,难不成做一场法事病就会好了?”
他本能的感觉不喜,父皇沉迷于长生之术,往宫里弄了许多方士来,搅和得阖宫上下乌烟瘴气,这谢妙真更是个中佼佼,整日里装神弄鬼,哄得父皇在太医院为她开了祝由科,正经医术没有,遇事只知画符念咒。
萧泽见不得此等人在他眼前晃悠,广袖一挥,大步走出门外。
卧房内,红绡帐被掀起一角。
谢妙真净手之后,轻轻搭上阮湘的手腕,屏息感受片刻,眉头微微蹙起。
“谢真人,我家姑娘这是怎么了?”春桃红着眼眶问道。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阮湘掀了掀眼皮,早在这女大夫进门之前她就已经苏醒过来,自觉身体没什么大碍,迟迟不睁眼也是因为对晋王说了那样一番话,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罢了。
谢妙真的目光落到阮湘身上:“这位姑娘体质虚弱,身上似乎有什么隐疾,不对……容我再想想。”
说罢伸手又搭上她的脉搏。
阮湘一动不动的躺着,手心微微发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脉象会被谢妙真诊断出来。
她沉吟片刻,抬头扫了一眼屋内所有人:“先出去候着吧,阮姑娘是害了风寒,容我为她施针诊治,待会儿便好。”
待人群陆陆续续的散去。
“姑娘,人已被我遣走,别装睡了。”耳畔响起那女医清冷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