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得一点都不像,音乐都停了。
这样高高在上目无下尘的人,敲错磬之后竟然要把一本破旧的经书举到头顶上,好像被人责骂认错的小媳妇啊。
当她后来把这句心里念白说给李炎听时,把他气得差点再也不去道观了。
寂静的大殿回荡着她的笑声,这下更是变得死寂沉沉了,众人噤若寒蝉,都觉得她命不久矣。李炎也注目了她很久,久到徐宝象低下了头。
他没有说话,将身上的拂尘交给一旁的刘金刚时,刘金刚发现那拂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断裂成了两截。
——龙颜震怒!
刘金刚同时意识到了这件事,随之而来的是无边恐惧,差点没有力气使眼色让人将徐宝象领下去。
“带她去蓬莱殿。”
刘金刚和殿内众人再一次被他比敲错磬还怪异语气吓晕了,后知后觉刚才殿内到底经历了一场什么浩劫。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殿上已再一次响起了久违而倍感亲切的磬音。
原来世上真有那么一个人,是可以完全按照自己喜欢的模子长出来的。
好像她早已住在了自己的心里一样。
李炎回想起来,说不上来那一刻是什么感觉,诧异,奇妙,惊觉。
或许他根本说不清自己心中喜欢的模子到底是什么,她真正又是什么样子的,就好像遇上之后也说不清为什么那一刹那喜欢的感觉会那么强烈地涌上来,好像无论她以什么姿态,何时何地出现,都会为之惊艳。
只有当真正遇上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人原来是真实存在着的。
与你的心同生同寂。
“……上官,我会死吗?”
天色渐暗,桌前摆上了点心饭菜,徐宝象没吃下几口,抱膝蜷坐在圈椅上,问在一旁侍立的女官。
有只猫咪跳到了她的椅子上,正在用脸蹭她的腿。
李炎喜欢养猫,这样毛绒绒可爱亲人的猫在蓬莱殿还有好几只,东游西荡,分散在各处。
可能是感受到了她极度的不安,它随即卧倒,与她挤在同一张椅子上。
徐宝象不禁摸了摸它,索性下了椅子,伏在边上将头埋在它肚子里。
“你犯下了滔天大罪,耻笑陛下,整个叁清殿差点都被你连累,按照寻常来论,说死都是轻的了。”
徐宝象急道:“我没有要耻笑他,他是这样想的吗?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笑,我知道我不应该笑的,如果我是个哑巴就好了,我恨不得自己就是个哑巴。”
那女官见她实在可怜,不禁叹道:“一会陛下如果过来,你要好好求他饶恕,倘若有幸或可免罪,否则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多谢,多谢上官的教导。”她没注意自己声音里有了几分颤抖。
女官躬身正要将她扶起,却听外面响动,李炎已走进了室内。
“怎么了?”
他看着伏在地上的徐宝象,也随之蹲了下来,将视线与她齐平,眼里的怜爱一点一点流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