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迷信。”徐宝象把脸转到帐内,仍肿着眼睛,“谁稀罕。”
“还在出血吗,干净了吗?”李炎坐在床沿问。他早就习惯了,根本不在意她说什么,她有力气闹别扭都觉得实属万幸。此时听见她骂他,心里竟然意外地好受。
“仍然有一些。娘娘恢复得很好。陛下放心吧。”
“朕看看。”
话没说完就见徐宝象把自己卷成了一团。
李炎想也知道她还在生那时候的气。都可怜坏了,还要被拖过来灌药,换谁不生气呢。连醒过来后意识模糊,脑袋还不太清醒时,头一句话便嚷嚷说恨他,说不要他了。差点叫他头发都熬白了。
更不让他照管身体,每回亲自看过一遍,里里外外也全把这祖宗给得罪光了。
李炎解了她衣裳,用热巾子清理她身下的污秽,擦拭她两腿间的血渍给她换药。从一开始她整个人就都是他的,自家男人自家女人,怕什么看,有什么看不得的。
“你还爱我吗。”徐宝象仰在床头,忽然啜泣傻问。
“爱,怎么不爱。爱不够一样。”
他为之震动,而后极轻柔极缠绵地向她诉说道。说着便俯身用身体包住了她,生怕把她弄碎一般。太心疼了。好好的小姑娘家,给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身体上心里无一不叫自己占尽了便宜,还处处欺负她年纪小不知事,让人家给你生儿育女伺候你,还妄想要儿女双全。拉倒吧,你百依百顺地伺候她还差不多。这么想着想着,已经快成为了他心里的一道心疾了。
因为失血过多,徐宝象的耳鸣很严重,夜里经常口渴,摇醒他要水要茶,一边伸手要抱。她手脚基本上全是麻的,拿个杯子起个床都费劲,浑身发冷,大夏天盖棉被都觉得冷。
便把她抱怀里,也撒娇说药苦,想吃糖……闭眼睛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
唉,受那么大的罪,心疼啊。
有时候见她哭得实在没法了,难免说话声气重一点,凶她两句让她别哭,坐小月子哭对眼睛不好,马上就会记仇。好的时候真能疼死个人,坏的时候也能把你气死。
政务上的事情李炎大多都丢给了杨殊,有一回听过一遍五品及以下官员的任命罢免,杨殊怕他不放心,又多念了两遍,他就叹气连连,负着手回了内室,杨殊不禁反复自查几遍,直到刘金刚出来给他说,这是陛下信任杨相您,按照您说的去做吧。杨殊才连忙意会告退。
好不容易让她接受了怀有身孕的事,最后还是期盼落空,别说是她,自己都要难受得活回去。李炎捂着她小腹,幸好肚子上养出的那点膏脂还在,好歹安慰自己还算是没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