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哥,我也是一时糊涂,今天充值双倍返利,这么大的折扣平时根本没有,我也是着急,所以才……”
“你玩儿的什么游戏?”
“xx联盟。”
“年纪轻轻,有手有脚,长得也挺俊的,怎么沉迷网游这么厉害呢?”张山先对他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玩物丧志听说过没有?你今年刚多大啊?正是青春正盛的年纪,就应该多出去走走,要么就好好上学,整天跟个蠕虫一样坐在电脑前面像话吗?”
“我……我也没办法。”
“行了,不说这个了,我问你,昨天晚上你都去了哪?”张山在对马贵发进行一番思想教育以后直入正题,之前的铺垫已经让他的情绪缓和了不少,至少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我离家出走了,昨天把钱都花光了,去了网吧住了一晚上。”
马贵发的语气顿时紧张起来,看着他微微挑动的眼皮和挤眉弄眼的动作,张山敏锐的察觉到他有事情故意隐瞒了。
“马贵发。”他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这时马贵发就像是猫被踩了尾巴一样睁大眼睛,问了声怎么了?
“我已经跟你爷爷说好了,绝对不会难为你,但是你得知道你爷爷的良苦用心,你知道他们老两口为了找我们,在大院里冻了十几分钟吗?你还这么年轻,而且我看得出来,你也不是那种大奸大恶的孩子,所以你一定得跟哥说实话,哥这不是害你,是救你,明白吗?”
“我……我明白。”
“你再说一遍,你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刚才有没有什么地方漏掉了,你仔细回忆回忆昨天晚上都去了哪,路上都遇到了什么人——仔仔细细的想,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
“我……”
马贵发的脑门上出了汗,手心下意识的攥紧,仿佛现在正在坐着很激烈的心里斗争。张、孙二人相互注视一眼,看懂了马贵发的动作。
“记住,实话实说,不然你这辈子就毁了。”
“我昨天晚上兜里一分钱也没有了,在育才路看着躺着一个喝多了的人,我看那的摄像头都被雪给挡住了,就趁着他喝多了把他身上的钱和金项链都给拿走了……”
说到点子上了。
张山皱着眉头,从档案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在他面前晃了一眼,问:“是这个人吗?”
“是他,就是他,他当时喝的烂醉如泥躺在地上,裤子都脱了一半,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死了呢,后来我试探了下他的鼻息,原来只是睡着了,我当时也是一时糊涂拿走了他的钱财……”
“你总共拿走了多少钱?”
“大概有不到四千块钱,还有一条很粗的金项链。”马贵发匆忙解释道:“这么多一笔钱刚到手的时候我挺开心的,但是……到了网吧后我就有点害怕,我就只花了二十块钱开了个包夜,又花了十块钱买了泡面火腿肠面包和水,剩下的钱,我一分都没敢动。”
“钱现在在哪?”
“让我给藏到网吧厕所的水箱里面了。”马贵发如实说道。
……
马贵发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两名刑警,离开审讯室以后,孙鹏问张山,他的话可信吗?
张山沉吟些许,道:“八成是真的,这孩子就是网瘾太厉害了,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辈。杀人的事儿,我想他是做不出来的。”
根据马贵发的交代,昨天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他的确来到过育才路,因为当时穷困潦倒,天气又冷,而他又不愿意回家,只能在寒冷的大街上游荡。就在这时,他看到育才路的一个胡同口的电线杆子旁边躺着一个人,起初他吓了一跳,赶忙走到旁边,发现此人一身酒气,躺在地上还说着胡话,便下意识的认为这是一个醉汉,他本想把醉汉扶起来,但无意中看到他脖子上露出了半截金项链,而且口袋里鼓鼓囊囊的,露出来半个钱包。
他当时饥寒交迫,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就连手机也没电了,见此人烂醉如泥,而且监控摄像头也拍不到这里,就算把这钱拿走也不会有人发现,于是便动了歪心思,将崔光虎身上的钱包打开,把钱包和口袋里所有的现金卷走,并把他脖子上的金项链给摘了下来。因为他带着手套的原因,所以并没有在钱包和银行卡以及各种身份证件上留下自己的指纹,可以说整个案发现场,他只留下了那一串脚印。
人并不是他杀的,或者说,他路过育才路的时候崔光虎还处于昏迷状态,不断的说着胡话。因为心智不成熟的原因,马贵发也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人躺在冰天雪地里一夜后会发生什么。可当他到了网吧,掏钱上网的那一刻起,看着手里的这一沓钱心里却打了退堂鼓,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而且这些钱有好几千,那条金项链的市场价格至少好几万,如果说被警察发现了,自己岂不是要坐牢了?
所以思前想后之下,他只花了这几千元当中的三十元开了电脑并且随便对付了一顿饭辙,就拿着塑料袋把钱和项链包好放进了马桶的水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