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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2 / 2)

不怪你,乔儿迟早会知道岗儿

方荷悲伤的摇了摇头,每次听你说那天的事,我都难受,要是我醒着,怎么也不能叫绍元说这样的话!你大哥和乔儿是如何对岗儿的,我最清楚,你爹这话是往他们心窝子戳啊!

盛雪也正懊恼,本以为刺激一下爹,让盛尧在不能读书,不能浪费时间和银子,谁知道刺激的盛尧离了家。偏偏这时候才又得知江州青衣苏学士是盛尧同窗,她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对呀!盛雪突然想到什么鬼点子了,她笑得狡黠,大哥和乔儿对小弟多好啊,爹和大哥都在气头上,我和大哥一直不亲近,娘是长辈,你去劝比我去强。

所以,娘,你去劝劝大哥吧,我在家劝爹!无论如何,要让盛尧回来,她要借着盛尧的关系,走近苏夷。

方荷点头,她还记得岗儿在的时候,最喜欢他大哥给举高高了,最喜欢吃乔儿蒸的发糕,岗儿,我的儿,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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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筋动骨一百天,孙鸿润还不能起身。

盛尧天天忙着和曹家的人打交道,主要是之前谈好了,两日后曹家登门运茶。所以岗儿的事情他分身乏术,再有就是,他现在还不能从父亲的指责当中走出来,夜深人静,他开始会想,自己有什么脸再出现在岗儿面前?

岗儿成了他心深处的一根刺,一想到岗儿,他就会回忆起父亲指着他大骂:岗儿就是叫你养死的!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无法呼吸

现在是生存的重担压在他的身上,生存用忙碌、用焦头烂额拯救了他,所以面对曹家的商队,他从接待到送客,全程亲历亲为。很忙,但是只有这样忙他才能打起精神来。

孙家长辈忙着照顾盛莺,安抚小萝花,再加上不知盛岗的事,只以为盛尧和父亲吵架了,所以错过了安慰盛尧的好时机。

等盛尧忙完曹家运茶一事,孙家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盛尧用忙碌麻痹了这段时间的伤痛,也静下心来有了将来的打算。

你要弃文从商?!孙老太爷惊到站起身来,尧儿,你!你糊涂!

盛尧眼神坚毅,孙儿已是在深思熟虑下做出的这个决定,孙儿如今,已志不在科考入仕。

外公可知,朝廷为何设立茶马司?

孙老太爷焦急不已,朝廷做事自有章法,你是不是以为你成功卖了一季的茶叶就以为银子好赚了?外公和你小舅经营这一山茶叶,为何还是茶园户你知道吗!商人不为利活不下去,能在商场立足的,那得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物!

盛尧恍若未闻,继续说:北有匈奴频频侵扰边疆,朝廷需要茶马交易来换取马匹等战斗物资,这已说明国库虚空。

城中茶商勾结,企图压低茶价,周边茶商利用茶马司新□□蚀朝廷官,在这样的官场下,当一个芝麻官儿,孙儿又能有何作为?

如今小舅一个人肩负一家人的生计,小舅自然是疼爱长姐,可我若是和长姐一同压在小舅肩上,且不说小舅能不能喘上气,我和长姐是万万做不出这样的事的。

而且盛尧信誓旦旦:孙儿有私心,我是绝对不会再让长姐回到那畜牲身边了!长姐出嫁时,我方十岁,一不知那人品行,二无力阻拦,如今我十七,也得知了那人不堪托福。往后有我在,长姐就是想招个入赘的,我也是会有这个本事的。

盛尧他主意大,任凭孙家二老和其他长辈怎么劝,他铁了心不回县学了。

他要北上。

孙老太太是既惆怅又欣慰,尧儿这一席话是既有担当,又有远见,尧儿长大了。

孙老太爷也长吁短叹:罢了,如你之言,考进士还得个七八年,就算真的入仕,小小芝麻官焉能在这浑浊的官场独善其身?焉知就一定能保护亲近之人?你既有了他念,外公一定支持你。

乔知舒扒着门探着脑袋偷听,再一次折服在哥哥的担当和远见之上。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乔知舒默念了一遍,他要跟哥哥一起北上,他可以去做发糕卖钱。

乔知舒还想听哥哥的计划呢,就被跑进厅堂的胜哥打断了。

十一岁的孙胜:表哥,山下有人找你,说是姓方。

姓方?孙老太太:打发她走,盛绍元舍不得面子便罢了,方氏在我眼里不过是个三文钱买一碗的兔血,她还没资格进我孙家大门。

盛尧也没放在心上,更没打算下山见方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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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荷人也见不到,话也递不进去,只能叹气,只怪往日不重视盛尧和乔知舒,等失去了岗儿,才惊觉欠了人家哥俩不少人情,可惜已经晚了。

打道回府之后,告知了女儿,她连盛尧的面都没见着,孙家小童也不愿为她递话,把盛雪气的直拨算盘珠子。

他竟然敢不见您这个长辈?他的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盛雪气哼哼的,她重生之后很是要强,隔日就在二哥房中摸来一本书,领了个奴仆就往青衣巷苏夷家去了。

青衣巷面前的街上,都是些干着腌臜生意的铺子和摊儿。比如宰猪的铺子,宰卖鱼的铺子,还有穷人家汉子支个摊帮人杀鸡拔鸡毛,收取个两文钱的辛苦费,来光顾的甚至有富人家院子里的帮厨,图省事,图他拔得干净。

所以盛雪一路上都是拿帕子捂着口鼻的,一条街都是肉类的腥臭味儿,由此可见将来的江州青衣大学士家里,得穷成什么样子了。

到了苏夷家,更是见屋顶几块木头上盖着的全是茅草,盛家可是在村里就用瓦片做屋顶了

盛雪的随从去叩了门,很快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来开了门。

你们找谁?少女一双大大的眼睛单眼皮,眼尾朝上,鼻头大,嘴巴大,五官都挺大,穿着蓝色粗麻裙,长得并不秀美,更谈不上美艳。

苏夷家穷,不可能有婢女,盛雪猜到眼前这个长相寡淡的女子就是苏夷那个青梅了,她心里哼道:长得像个□□,命倒好,吃着天鹅肉了。

盛雪学着名门世家小姐那般端庄,这里可是苏秀才的家?我是盛家长房的二女儿,我兄长是盛尧,今日前来是受大哥之托,将这本书还与苏秀才。

顺便当面代传几句话。

蓝裙少女多看了盛雪几眼,夷哥哥在温书呢,您且稍等片刻。

盛雪轻轻缓缓地点头,保持端庄,有劳丫鬟姐姐了,苏秀才曾在香雪甜糕见过我的,当时他和同我说了好些话,麻烦丫鬟姐姐代为提醒。

蓝裙少女很明显的蹙了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见盛雪衣着富贵才没说什么,且转身去叫人了。

盛雪没等多大会儿,那蓝裙女子就回来了,双颊带粉,双眸含羞,眉间也有喜色。

有劳姑娘跑这一趟了,夷哥哥并未借书给你家兄长,怕是你兄长记错了。夷哥哥说家贫屋陋,姑娘又只身前来,唯恐坏了姑娘名声失礼之处,望姑娘见谅。

看着盛雪离去,蓝裙女子还在回想刚刚她的夷哥哥对她说的话寻常百种花齐发,偏摘梨花与白人。

盛雪一肚子怒气出了青衣巷,回铺子的路上却又笑开了。

她低声自语:不愧是内宅只一人的大学士

如此看来,还是得把大哥哄回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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