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廷此刻只想感谢自己的身体有云纹罩着,不然这么跑,他还真不知道孩子会不会被跑流产。
进了点心铺子,宋廷发现,慕连理大有将整个点心铺子都买下来的姿势!
你吃得了这么多么!宋廷忍无可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对面前的杀手喝道。
慕连理瞧着面前包成一座小山堆的油纸包,回呛道:要你管!小爷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更何况,这里的东西我一样没吃过,你自己挨着给我介绍,什么核桃酥,桂花糕,梅子饼的,你既然介绍了,小爷也买了,你还有何话说?
宋廷的脑回路有些晕了,只好甩出一句话,有本事你自己付钱啊。
慕连理十分理直气壮,你见过杀手带人质来买东西,还得杀手付钱的么?
宋廷:......
店家看了他们一眼,听见这样的说法也不以为意,只当是兄弟间的争吵,并且还出言劝宋廷,这位小哥,您看您弟弟这么想吃,您就给他买吧,这些也没有多贵,二两银子罢了。
宋廷不服,老子身价都才二两!
店家白了宋廷一眼,把他当成了不心疼弟弟的哥哥。
宋廷无语至极,却忽然在想,慕连理要买,凭他的伸手大可以抢自己的钱袋,可他只是瞪着自己,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最终,宋廷还是付了钱,慕连理满意的带着一堆吃的出了门,并且一边走一边吃。宋廷被迫给他拎着其他几包,真想在他屁股上踹一脚。
下回你要买,自己夺了钱袋买就行,不必问我。
慕连理不以为意的道:那不行,那是你的钱,又不是我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命都是你的了,还在乎这个。
慕连理仍道:我说不行就不行,而且...说到这儿,慕连理停了一下,咬了一口桃酥,满意的咀嚼着。
而且什么?宋廷不解。
慕连理吃吃的笑道:而且小爷我非常喜欢你那不情愿,但又不得不顺着我的模样。
宋廷:......
不过你还是和其他人质顺着我时的样子不一样的,非常不错。
宋廷:......
两个人又一路吃了不少东西,全程都是慕连理在吃,宋廷负责掏钱和拎东西,见他吃噎了,宋廷还会递杯水过来,有时候看他吃的一整张脸都是,也会提醒他注意下形象。
慕连理听着,倒是极为享受宋廷这个人质的啰嗦。
不过人质的身体素质比不上他这个自幼习武之人的身体素质。
要不你还是考虑杀了我吧。浪了许久,宋廷实在是浪不动了,直接坐在路边的石凳上,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慕连理手里拿着一块碗糕,正在兴头上,没事儿,我现在,不,我今天都不想杀你,我们继续逛吧,前面有一家面特别好吃,这次换我带你去。
宋廷指了指慕连理手里的碗糕,一脸无语的说:你这儿还没吃完呢,而且你肚子都吃的圆滚滚的了,你还吃得下么?
慕连理将碗糕两口塞进嘴里,囫囵的说:你快起来,你不起来我就杀了你。
为了开业,宋廷今儿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起床了,然后一直忙活,就没停过,遇到慕连理后,更是一直在走路,现在就是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走不动了,那你自便,我反正不走了。
慕连理当真一把拔出腰间的镰刀架在宋廷脖子上,神色严肃的恐吓道:跟不跟我去吃面!
宋廷看着这个长相清隽的少年,果断的摇了摇头,不去。
慕连理怒了,你还真是不怕死!
宋廷翻了个大白眼,将自己的钱袋拿出来丢给慕连理,自个儿去,我走不动了,在这里等你。
慕连理接过依然有些重量的钱袋,忍不住双眼发光,收了镰刀双手捧着钱袋,一面数钱一面不忘恶狠狠的威胁宋廷,你最好识相一点别到处乱跑,否则要你的命!
宋廷捶打着自己的双腿,叹道:你再不去,面馆就要关门了。
慕连理收好钱,扬着脖子对宋廷说:等着我啊,你要是到处乱跑,死了我可不管。
好,一定等你。宋廷再开口时不知怎么的就用上了两分哄孩子的语气,明明面前这个少年是个三番两次要杀他的杀手。
慕连理得意的哼了一声,拿着钱袋欢快的直奔目的地,可走了两步后又反了回来。
宋廷以为他看穿了自己心里的小九九,毕竟这个逃脱方法有些过于简单了,可谁让这杀手有那么一点白痴呢。
这个给你。
正当宋廷思索着如何开口时,慕连理却从怀里掏出一枚系着藕穗的铃铛给他。
这是何物?
你瞎啊,铃铛啊。
宋廷瞧了瞧那并不是特别精致的银色铃铛,思索了下方道:该不会淬了毒吧。
杀手从不下毒,这是江湖规矩!慕连理生气的吼道,这铃铛碰到□□或者又温度的东西,譬如血液,就会响起来,到时候我腰上这枚也会响。
宋廷顺着他腰间看去,果然见他腰带上挂着一枚和他一模一样的铃铛。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两个铃铛里面都没有铃,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需要温度才会响,并且另一个也会受感应。
虽不知慕连理是何意,但宋廷还是收下,并道了声谢。慕连理没理他的道谢,蹲下来把铃铛亲自挂在了宋廷腰带上,乖乖等着我啊。
是,杀手小哥。
慕连理这才握着钱袋心满意足的走了。
宋廷抬头看着走远的慕连理,不知怎的,忽然有一种,这少年是故意放他一马的感觉。
不管是不是,宋廷也不想管了,站起身就往回走。
先前他和慕连理已经走到离城中心比较远的小街上了,人烟稀少。
但他之前和慕连理在溜达的时候听说陆炎已下令让安防军在城门戒严,并在城中大力搜查,他就知道陆炎肯定在到处找他,说不定就在某个人群之中。
所以他一边撒欢似的往城中心跑,一边期待能与陆炎来一个美丽的邂逅。
而此刻的陆炎带着徐流溢却在一家人烟罕至的小面馆前停了下来。
面馆里只有一个老板,是个略显清瘦的青年男子,看见陆炎,先是一惊,紧接着极速往后退。
徐流溢立刻带人将他拿下。
皇上呢?徐流溢揪住那被按跪在地上的男子衣领,狠声喝问道。
皇上?那男子盯着负手背对着他的陆炎,哆哆嗦嗦的说:摄政王要找皇上,怎么找到草民这儿来了?
徐流溢喝骂了几句,那人仍旧不承认。
王爷,他死不承认,我们也把这馆子上上下下都搜过,没有人。徐流溢走过来,神色严谨的道。
陆炎转过身直视着那人,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他一眼,而后方道:那便杀了吧。
是。
别别别,等等,等等,我说,我说。瞧徐流溢的刀要砍来了,又见自己寡不敌众,那男子面色大骇,惊惶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