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盛长靖开口言明此事的来龙去脉,就见着那老妇一下子冲了过去,还未碰到沈炎文前面的长案时,已然被公堂上站着的差役拿着长棍给摁在了地上。
那老妇身子一颤,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着:“大人啊,冤枉啊,民妇的女儿死的实在是冤枉啊!”
看着自家老板被差役拿板子摁在地上,瘦弱的男人也跪行上前,朝着上首的沈炎文喊冤。
沈炎文拿起长案上的惊堂木重重的一派,吓得二人住了嘴。
坐在一旁听审的众位大臣们也都被这声音给吓了一跳。
“有何冤屈说来便是,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沈炎文连拍了三下惊堂木朝着下首的二人朗声道。
盛长靖站在一边指着木板上躺着的尸体道:“沈大人,此死者乃是李克夫妇在满月宴赠与我们的女使,这是她的卖身契。”
说着话便将春华的卖身契送了过去。
那妇人一看见盛长靖将卖身契递上前,刚要大声指责,就被沈炎文一个厉眼给骇住。
沈炎文看了一眼那卖身契的内容,这春华是签了死契卖进了李府,后又被李府转赠给她人,那便是盛家府邸的女使。
只是不过两日就死在了盛府,只怕这其中藏着事情。
“当时这女使死的时候可有谁人在场?”沈炎文将那卖身契搁在案上抬眸问道。
这等事情,老两口如何得知,只得拿眼恶狠狠的盯着盛长靖。
盛长靖不卑不亢一一道来:“当时我们正送亲朋好友离开,忽听到府中另外一个女使尖叫,便都匆匆赶去,就看见这春华悬在梁下,自缢而亡。”
“去请仵作前来验下尸体!”沈炎文朝着身旁站着的一个记录文案的人道。
那人立刻去请了仵作上堂。
这仵作在刑部干了几十年,虽然有些年迈,但是手上验尸的功夫却非常了得。
至少前任的刑部尚书边柏涵就十分依赖他。
只是仵作上了大堂,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大人都在这大堂上,难不成这是什么泼天大案,并不是她所言的小案情?
仵作低下头朝着堂上诸位大人一一见礼。
沈炎文便让他开始检验草席下的尸体。
只见安仵作将随身携带的箱笼给一一打开,里面搁放着的东西,有几个大伙儿都认识,可不就是葱,川椒,食盐,醋等物。
那妇人刚要出声辱骂那仵作拿这些东西想要糊弄自己,却见着一旁坐着的李克暗地里给自己使了眼色,因此,只好憋了回去,按下狐疑。
一般人死之后,皮肤会泛青色,不容易辨别伤口。
这个时候,只需要将可疑的部位用水清洗干净,再用葱白捣碎,将葱泥敷在伤口上,然后再用纸张蘸醋盖住伤口一个时辰,伤口便可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