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公公吩咐御林军去瑾王府缉拿剩下的人。
苍凌风被押下去时顿住脚步,背对着大殿上的众人,声音凄冷:“既如此,当初为何生下我,还不如不来这世上。”
太子闻言欲要为父皇和母后鸣不平,可手腕却被跌坐在地上的慕容岚给拽住了。
等苍凌风被带下之后,慕容岚强撑着身子借由太子的力气站在大殿上,看向跪倒在自己脚下的一众大臣们:“我虽为一国之母,可到底也是太子和瑾王的生母,你们今日逼着本宫处死了自己的孩子,可想过有朝一日,若是你们的孩子犯错,是否也能如同我大义灭亲?身为皇室中人,难道连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都没有吗?”
大臣们匍匐在地,噤若寒蝉。
苍敖桀的喉咙微微蠕动了一分,从大殿上被卓公公搀扶着走到慕容岚的身边,“朕与皇后被你们强逼着做了不少为国为民的决断,可到头来,你们却逼着朕,逼着朕——”
户部尚书颜真卿微微抬起头来:“皇上,皇后娘娘乃是苍云国的国君国母,不该为了一己私心,就放过通敌叛国之人,这岂不是鼓励天下百姓都去做乱臣贼子,若是皇上与皇后无法做决断,那咱们这些臣子必须为皇上,天下百姓着想才是。”
“好一个为朕,为天下百姓着想,如今事情也已经了结了,你们且都退下吧。”苍敖桀沉声下令。
众臣一一离开了水榭,从偏殿里领了家眷离开宫中。
夜凉如水,偌大的大殿内只剩下三人。
苍凌澈不明白,为何父皇与母后不告知瑾王真相。
“太子,明日由你代朕去送东莱使臣和巫祝,还有盛长靖夫妻二人离开。”苍敖桀轻拍着苍凌澈的肩膀。
看着父皇与母后毫无血色的面容,苍凌澈的心上仿佛压了一块儿石头。
马车里。
望着躺在陈永生臂弯里昏昏入睡的孩子,苏凝忍不住拿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心里软成了一片。
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哪里真的不会爱护,她看的出来皇后娘娘心里是有瑾王殿下的。
大臣们要处死瑾王,这是在皇上与皇后的心上捅刀子。
苏凝将身子往陈永生的身边紧靠了一分,“永生,其实位高权重也不见得有多好,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对不对。”
陈永生伸手紧紧抓住她的手安抚道:“这是瑾王他自己选的路,他本可以继续做一个无忧无虑,游山玩水的闲散王爷,成为皇上和皇后希望的那样,不被朝臣们约束,不被礼法约束,是他自己思虑过多,入了穷巷。”
苏凝十分赞同他这话,但并不赞同帝后的做法,她们本应该将实情说与瑾王听,可偏偏却瞒着他。
可见,父母子女之间的沟通也十分重要。
马车停在了将军府门口,陈永生挑了帘子看向外面。
盛鸿坐在马背上,欲言又止,今日在大殿上发生的一切,他怕陈永生心中有芥蒂。
陈永生又何尝不知他的心思,瞥了一眼苏凝:“不如今晚上歇在将军府,明日一早让元宝和平安带着叶枝和叶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