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光瞥了一眼她身边的陈仲怀,见孩子炯炯有神的大眼盯着自个瞧个不停,遂掏出一小玩意儿递了过去。
“这骨笛伯伯送给你,你去边上先玩会儿,成吗?”这是要支开孩子同苏凝说话。
陈仲怀冷哼一声并没有接过他手里的骨笛。
苏凝牵着孩子的手朝着徐文光道:“徐掌柜的,街上人来人往的,怕孩子走丢,您有什么事儿直说便成。”
徐文光讪讪的将骨笛给收了回来,压低了声音道:“陈兄弟的事情我听说了,就是你们与老陈家真的不来往了吗,那陈富生可是考中了秀才,如今陈兄弟不在家,难免有人上门找事儿,你们若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苏凝变了脸色,连忙止住了话,“是我的不是,我以为你给仲举、仲礼俩孩子买吃的,还以为……是我多管闲事儿了。”
陈仲举在他们望江楼跟着当学徒,是个勤奋上进的,不是那偷奸耍滑之人,所以徐文光才想着两家若是能往来,他也能从中得些利。
苏凝确实心里不痛快,但想着这徐文光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倒是猜到了几分。
“徐掌柜的,老陈家与咱们是两家,虽都姓陈,但却不是一家人,我只是瞧两孩子当学徒太苦,偶尔看看而已,毕竟我也是有孩子的人。”苏凝说罢摸了摸陈仲怀的脑袋。
徐文光立刻明白了苏凝的意思:“是,苏大夫说的没错,那我就不耽误苏大夫了,三日后,我在望江楼等着苏大夫,告辞!”
苏凝微微颔首,见徐文光走远了,这才牵着陈仲怀的手往回走。
“娘,那徐掌柜的对咱们没安好心,咱们为啥还与他做生意。”陈仲怀拉仰着小脸问道。
苏凝自然也知道那徐文光没安好心,但谁让她手里的银子不多了。
陈永生走的时候,她悄悄的给他的包裹里塞了十两碎银子,穷家富路,她可不想他在军中受罪。
同徐文光做生意,也是为了积攒银子,她得尽快得了银钱盘铺子,带着仲怀去南浔镇。
也不知马大哥给自己寻没寻到合适的铺面。
“娘,你怎么了?”得不到苏凝的回应,陈仲怀扯了扯她的手。
苏凝蹲下身子,掏出帕子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与他解释:“咱们为人处世,不可能光与好人打交道,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好人,徐掌柜的不过是想拉拢咱们,好借着多赚些银子,这样的人,咱们只要同他立好字据,旁的事情交代清楚就成。”
陈仲怀绷着一张小脸,双眸闪了又闪。
苏凝瞧着他一张酷似陈永生的脸,不由抬手掐了掐他的小脸:“小小年纪不许绷着脸,没得到时候长得同你爹一样,别人看着发怵。”
闻言,陈仲怀立刻扯出一抹笑,若有所思:“娘,若是徐掌柜是穷凶极恶的人,娘还会与她做生意吗?”
“娘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世上又不止他一个人做生意,再说了咱们也可以自己做生意啊。”苏凝瞪了一眼陈仲怀。
陈仲怀心里顿悟,这些事情是姥爷不曾教过的,但娘亲说的也不无道理。
“娘,回家我想吃藕饼,你再给我做!”陈仲怀朝着她撒娇。
苏凝无奈的摇了摇头,领着他去集市上买了新鲜的藕,这才带他回去。
两日后,木匠便将苏凝要的架子给送上了门,还帮着一块儿抬进了屋子里。
苏凝将剩下的钱付了,转身便将地上的木头给搁在了架子上,一点一点的仔细将菌种移植到每一块儿朽木上,取了灵泉水,滴在了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