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税?她还以为他要——
微微清了清嗓子,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甩开了,苏凝直接半撑起身子,看着陈永生。
“这赋税怎么个征收法?”因为苏清河是秀才,所以在苏家根本就不用缴纳赋税,嫁到老陈家之后,苏凝也不当家作主,所以更没接触过这些。
陈永生半坐起身子娓娓道来:“咱们苍云国每年只征收口赋,家中无秀才及官员的,只要年满14岁——45岁的人都要征收100文钱,年满7岁——13岁的征收20文,不在这年岁内的人都是不征收口赋的。”
苏凝一听他的话,迅速坐起身来,“那咱们可不得要缴纳200文?”自己和陈永生一个二十五岁,一个二十二岁。
她的声音有些高昂,惊得陈仲怀睡得有些不踏实。
陈永生立刻伸出手拍了拍陈仲怀的身子,压低了声音往炕尾挪了挪:“如果我的手没有受伤的话,咱们就不用缴纳那么多钱!”
“啥,你说啥?”因为苏凝睡在炕的最里面,她根本听不见陈永生在炕尾说什么,于是掀开了被子摸索着朝他的方向爬了过去。
陈永生坐在炕尾,借着月光看着炕上的苏凝朝着自己爬了过来,心突然一跳。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苏凝也借着月光看见了他的脸,与他保持了些距离,然后低声问道,生怕吵醒了小包子。
陈永生微微吞咽了一下,“家里的钱怕是不够了吧!”
这两日前前后后花去了不少。
苏凝心里一咯噔,微微思忖片刻才开口道:“还剩下二百二十七文钱,缴纳赋税是够的,这你不用担心,再说了,咱们不是还有鼠尾草和兔子肉,等我将那些鼠尾草都晒干了,咱们再拿去镇子上卖,反正你甭想着从军便是。”
陈永生苦笑了一下,就算现在他去从军,人家也未必会要。
苏凝的记忆里对这个苍云国知之甚少,她所知道的事情不比陈永生多,所以也并不了解这个国家的战况,可瞧着这般征税,想来也是有战事的,否则不会拿人来抵赋税。
隐隐觉得当初在老陈家,陈永生之所以会去从军,恐怕也是因为那沉重的赋税吧,老陈家当时的人口可是要缴纳将近一两银子,大周氏能出的起这么多?
疑虑一出,苏凝便忍不住想要问陈永生。
“永生,有些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苏凝朝着他靠近了一分,同他一块儿靠在那墙上。
陈永生一低头便能闻见她身上传来的似有若无的香味,“你说。”
“这些年,老陈家的银子都是娘把着,娘她什么都紧着三房的人,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怨言吗?”
这大周氏暗地里给三房使了多少银子,只怕不计其数吧,听说他们之前还住在镇子上,那这钱又是从哪里来?
恐怕都是从各房人的嘴里抠唆出来,勒紧了裤腰带供给了陈富生。
怨吗?其实也是怨的吧,否则他也不会让陈弘武偷偷的将陈家村的族谱取出来看,那陈家族谱上分明是有他名字的。
“曾怨过!”陈永生不想瞒着苏凝,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关心自己的事情。
苏凝一听他的回答,忍不住抬起手来安慰他,若是让她同陈永生一样生活在这样一个厚此薄彼的家庭中,她可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和陈永生一般做到大公无私,舍己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