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停下来,将她抱在怀里道:“驿馆不比家里,只有几个驿卒忙活,就不要再去沐浴了。”
薛宜宁背朝着
他不说话。
他将她掰了过来,捏着她脸盯着她道:“看着我,回话。”
她将他手掀开。
他继续道:“你不能容忍我上青楼,我也不能容忍你在我的床上想别的男人。”
薛宜宁有一些恼怒,反驳道:“我什么都没想,也没说不让你上青楼,我只是说……”
后面的话太让人难堪,她没说了。
骆晋云便说道:“不能接受我在和你行房事时想别的女人,把你和她们比?”
她又试图转身去避开,却被他按住。
本就无力,更何况力气原本就比不过他,她便徒劳地放弃了挣扎。
可是,她真的很不习惯和他讨论这种事情,特别是在这样的时候。
好像……太近了,太亲密了,这是从未有过的,哪怕是三年夫妻,她也不能适应。
他看着她道:“我没有,无从比,也没有比,而且和你做这事也让我迷恋,其间逍遥快活,恐怕只有打胜仗能与之相提并论。”
薛宜宁垂着眼,不敢去看他。
他又继续道:“既然你讨厌我身上有汗味,那我以后但凡要碰你,就去沐浴;我去青楼一向只喝酒,没找花娘陪宿,你若是不喜欢,我也可以换个地方喝。”
她仍沉默,他又逼迫她道:“听到了吗?回话。”
薛宜宁说道:“将军要去哪里喝酒,是不是找人陪宿,是将军的事,我不会计较,也自知没有资格计较,将军随了自己的意愿便好。”
骆晋云冷哼一声。
他心里明白,她就是不愿承认自己吃醋、是个会阻挠丈夫寻欢的女人。
她给自己定的身份,就是薛氏女,骆家主母。她会按《女德》上所说,做一个贤惠大度的夫人,所以她不会去计较他是不是纳妾,是不是上青楼寻欢,也自认不该计较,但会维护自己作为妻子的尊严。
如果是裴隽呢?
她当然不会这样,以她的气性,大概会很计较,任何事都容忍不了。
想来还是会觉得郁结在怀,但看着眼前的她,又觉得没关系,来日方长。
薛家与平南王府是世交,裴隽是她懂事以来所见到的最优秀的男子,那么多京城的少女都喜欢裴隽,更何况是常能见到的她。
他们的确般配,有着一样的家世,一样的喜好与向往,但人生在世,一切都不是算好的,她偏偏就嫁给了他。
她和裴隽再也没有可能了,以后数十年,她都只有他。
越明白她的想法,看穿她的心思,他就越觉得她是个初懂事的小姑娘,却承受了太多,于是他便有了耐心,想要将她守护,以至最后将她掳获。
他在她旁边平躺下来,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搂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她肩头,回道:“怎么会没资格呢?你有资格管我去哪里喝酒,我也有资格管你在床上如何表现,我们是夫妻。”
薛宜宁又想从他怀中退开,却被搂紧了胳膊,随后问她:“做什么?觉得我恶心,不想靠近?”
她不由停止了挣扎,说道:“你身上好多汗……”
她觉得黏糊糊的,难受。
更多的,也是不习惯。
那种事,是夫妻责任,
现在这样呢?
似乎叫温存?她不适应,也不想。
骆晋云将她松开了,由她退离他身旁。
她倒没有退到角落里去,只是躺在了他身侧,避开了肢体的接触。
就在他以为她要自行睡去时,却听她说道:“我只能这样表现,将军若是不喜欢,大可以去找一条活鱼。”
骆晋云忍不住笑起来,看来那话还真刺中了她。
他拨了拨她鬓角的湿发道:“那就这样表现吧,死鱼我就受不住了,你要是活过来,要缠我,我怕我夜夜操劳,死在床上。”
薛宜宁无言,再也不说一句话。
已是后半夜,实在太累,她躺了一会儿就静静睡去。
骆晋云却还没睡着,贴到她身旁,将她抱住。
她竟睡得沉,也没醒来。
隔天下起了雨,路上湿滑难行,加上山匪之事未了结,随行人手也要再凑,他们仍滞留驿馆。
薛宜宁睡到中午才起,才知一早县令夫人就过来了,得知她在睡着,便在驿馆内等了一上午。
薛宜宁有些不好意思,怕被人猜到她是因何晚起。
县令夫人是给她送丫鬟来的,还一连带了四个丫鬟来给她挑,说是知道她身旁丫鬟受了伤,这四个丫鬟都是手脚麻利的,送给她,让她将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