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沉默了几秒,好像一下子垮了下来,声如蚊呐,“听雨,我好想你。”
孟听雨一顿,她感觉盛韬有些不对劲,以她对他的了解,应该是跟徐朝宗没有关系。
如果是因为那点事,盛韬不会像现在这样。
他从来不是一个脆弱的人,情敌的确会刺激他,但绝不会令他如这般丧气消沉。
现在的他给她一种好像很无助的感觉。
“我也很想你。”孟听雨小心地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好像是她出现了幻听,她隐约听到盛韬哽咽了一声,但没等她辨别清楚,很快他又语气恢复自然地说,“明天晚上我去找你,我想起来还没给你买新年礼物呢。”
孟听雨几次想问他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然而都被他不着痕迹地带了过去。
跟盛韬认识几个月,她也算了解他,他炙热也真诚,但同时,性子里也有固执的一面。
他不想说的事,无论她怎么旁敲侧击,他也不会说。
孟听雨只好叹了一口气,“那好吧,明天见哦。”
盛韬非要听她再说一次喜欢他想他,才意犹未尽地挂了电话。
徐朝宗回了家。
他有些不太习惯,在他的记忆里,他后来给父母换的是独栋别墅,装修也是按父母的审美装得富丽堂皇。
现在他们家还位于老旧小区,屋子面积不大,也就两室半一厅。
徐父徐母很高兴,眉梢都带着喜色。夫妻俩忙前忙后,就想让儿子在家里舒舒服服的。
一家三口难得这样坐在一起吃顿饭。
徐母絮絮叨叨地跟儿子说着家常话,“咱们楼下的王姨,她女儿今年生了,是个好漂亮的小姑娘,白白胖胖的,你王姨高兴得不得了,还送了好多喜糖喜蛋过来。”
徐朝宗微微怔了一怔。
其实那几年里,父母也很着急抱下一辈。他对孩子也没有很喜欢,相反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哭闹还挺心烦,孟听雨不想太早当妈妈,她也担心会影响到她的工作,头几年的时候,她对工作很有热情,也不怕吃苦,到后来遇到一些事后,整个人沉静了许多,但那时候他们也都商量好了,起码得等他们三十岁以后再考虑这件人生大事。
那时候,他想的是,他要给妻子和孩子创造最好最好的物质条件,如此才没辜负身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但他父母包括岳父岳母就很心急,岳父岳母还好,他父母私底下催过他几次,他都敷衍了过去,只说工作忙没精力要孩子。
到后来,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想的,竟然怀疑他身体有问题,很委婉地提醒他,如果身体有不舒服要尽快去看医生,不能讳疾忌医。
他才听清楚这背后潜台词。
当时他气得牙痒痒,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自己忍了。
回去后跟她抱怨,她被逗得不行,拉拉他的手,故作认真地问,那,徐先生,要不要我出一个正式文件跟爸妈证明你一点问题都没有呀。
他咬牙切齿地,算了吧,让他们误会去!
虽然他的父母非常喜欢她,但涉及到这种事,他也得多留个心眼,催他总比催她好,怀疑他也总好过怀疑她。
他确实不太愿意在工作之余还要去处理什么家庭矛盾。
那时候他们三十岁,说好的是过两年再想这件事。
可是。
徐朝宗皱了皱眉头,几年后她再也没提过这件事,偶尔他看到别的合伙人二胎都生了,回家后跟她提了几句,她也兴致缺缺,现在想想,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心里已经有了离婚的打算呢?
可笑那个时候他竟然没看出来,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婚姻固若金汤。
徐朝宗闷不吭声。
徐母没有得到回应也不介意,很快地夫妻俩开始唠嗑。
徐朝宗回了老家,通讯录里两个偶尔联系的高中同学邀请他去参加聚会,他都推了。
他连孟听雨的高中聚会都不愿意去,更何况是自己的高中同学,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何必浪费时间。
于是,他就天天在家里摆弄电脑,父母也看不懂他放置在手边的书籍。
这天,堂哥的订婚宴快到了,徐朝宗作为这边的亲戚,也被使唤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未婚夫妻家的两边亲戚一碰面,结果未来堂嫂的表妹就看上了徐朝宗,在听说他在燕市念书后一颗芳心更是蠢蠢欲动。
徐朝宗压根就没注意到有女生在盯着自己。
他百无聊赖地一个人坐着,突然记起来,堂哥家附近位于老城区,这边卖的糍粑孟听雨很喜欢吃,每年他父母都会给他们邮寄好多特产过去。思及此,他起身,跟父母打了声招呼后便抬腿往另一条街走去。
表妹被人推着,红着脸也快步跟上去。
徐朝宗人高马大腿又长,他走得很快,表妹要跑起来才能跟上他。???
“……那个!”
徐朝宗充耳未闻。
表妹:“……”
她立马一鼓作气,牟足劲终于冲到了他边上,气喘吁吁地说,“别……别跑那么快。”
徐朝宗这才注意到她,蹙眉,用很陌生的眼神看她。显然对她都没有什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