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切顺理成章。
这一场爱事两个人做得极为克制隐忍,她不敢叫出来,要么被他吻住封口,要么咬着他死死忍住,可偏二人又是离别太久,上手后收不住,她忍到最后,险些难受得在他的怀里哭出来。
她身体与凌乱湿润的床榻差不太多,汗涔涔地贴着,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那两个小时,她不知道自己虚着嗓子叫了多少声“老公”,最后停歇下来时,他还使着坏问她:“还来吗?”
来不了了。
她弱声应着,都懒得摇头。
温行知拿了纸替她擦干净,闲闲笑着,在她额上轻吻。
幽静夜里,他看着她沉静的睡颜,鬓边还有刚刚同他翻滚时的汗意,心中一动,忽然便开了口,说道:
“今年,跟我回家吧?”
这句话在她的脑中打了一个圈后,她才慢慢反应过来,睁开眼,见他半撑着身子,神色无异,像是在同她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她觉得此情此景,莫名有些熟悉。
是当年在平安镇时,漫天飞雪中他靠在她的身边说,跟我回了京城,年年都能这么开心。
是在云城海上,星空之下,她昏昏欲睡时,他说,苡苡,跟我回京城。
这个人好像从一开始就是坚定的。
坚定地爱她,坚定地想把她带回家。
她浮起笑,答应了他。
兴许就是因为温行知对她说了这句话,二人对于未来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再加之温行知的纵容,她之后的行为,几乎可以用“过于放肆”来形容。
大夜戏就拍了当天晚上,天时地利人和,最后的效果特别好,她就直接过了。
白天拍戏的时候,帐篷里闷,温行知就坐在休息区的沙滩椅里,资方亲自来探望,一群人都前仆后继的,也用不着她去伺候。
只是中场休息时,她会穿梭大半个剧组去找他,有人开玩笑问她找谁去,她一裹棉衣,特别配合——
“找我老公呀。”
于是她隐婚的消息,慢慢从谣言,变成了事实。
温行知之后呆了一天就离开了,一个月的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飞快,剧组的人陆陆续续杀青离开,她作为最后一批回京的人,落地机场的那一天,正好下过一场雨。
寒风刮过,京城冬季的清晨还蕴着雾气,此刻的机场高速路边清寂得很,路人都穿着厚实的衣服,哈着寒气从她身边匆匆走过。
那天是严澄来接她的。
严澄还在解释温行知为什么没有来,说是前一夜应酬太晚,加上喝了酒,但是有提前嘱咐了他今天一定要来机场。
她站在机场路边,赶时间,也不太在意,问严澄有带衣服来吗?
严澄从车后座拿出了一个纸袋子,里面是上次温行知送她的那条绿色长裙。
她接过纸袋,把行李丢给了严澄。
今天是准备去金鸡奖的颁奖典礼。
她这次没带作品竞赛,主办方邀请她时,林胜吉导演还调侃,让她和其余几位导演一起,正好提前宣传一下电影。
换好衣服后,化妆师也正好到了。
她去得早,化妆间里还没什么人,就只有一个老演员坐在她背后。
从她进去开始,那个老演员便一直往她的方向瞟。她与那个人对视了一眼,看清了那人后,微怔。
竟然是个国家剧院的老前辈。
她肃然起敬,赶紧礼貌招呼道:“是……郑惠玲老师,对吗?小辈久仰。”
郑惠玲抬起头,轻抚鬓边的头发,对着她颔首笑了笑。
五十来岁的年纪,常年养尊处优下来,眉目之间自有一股风情与优雅流露。此刻穿着白色鎏金旗袍,端方坐在那里,不需只言片语,就已经温润翩翩。
对方很明显是认得她的,和善夸道:“也就只有我们这种老家伙没事儿做才会来这么早,南导一个年轻人,真是勤快呀。”
她连连摆手:“我其实也是刚拍完戏没事儿做,您谬赞了。”
郑惠玲点点头,见她开始上妆了,便不再搭话,只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笑得特有深意。
南苡低头问张晓武的行踪,一时之间也没来得及注意郑惠玲。
张晓武没回她,反倒是温行知戳了过来,问她在哪儿。
她如实回答,对方却蛮不乐意地问道:“这么早就去?不想我?”
言外之意:你为什么不回来看我?
她哂笑,幼稚。
然后一抬头,就看见了郑惠玲正笑眯眯地,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了。
她有点愣,总觉得这位老前辈对她有种莫名的好感。
“南导这底子好呀,有几分我年轻时候的样子……南导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