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是热气腾腾的火锅,一桌子人都闹哄哄的,沈青绵和张晓武两个人闹起来简直是折腾人,开一瓶酒“嘭”地一声就喷出来,喷在了身边人的头上和脸上。
一桌子人终于忍不了了,不再顾忌着南楠,都骂作一片。
其他人都还好,就她,是正对着那两个人的,酒全洒她身上了。
温行知拿了纸巾替她细细地擦拭着头发和脸颊,携着几分笑,见她模样可爱,还搓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看着有些溺人。
沈青绵颇有些感怀,“苡姐,真不是我胡说八道,咱们行哥当年在京城的时候,姑娘绕了一堆,那是眼睛都懒得斜一下的……你说怎么就栽在这儿了?”
温行知一听,朝沈青绵扔了一颗花生米,示意他闭嘴。
沈青绵被花生米砸中,失笑。
而南苡却莫名想岔了,看着沈青绵,“为什么会有姑娘绕一堆?”
沈青绵、杨钊、周思棋闻言俱是一惊,纷纷下意识望向温行知,那表情像是说——
说漏嘴了?
温行知还是头一次觉得心虚了,顶了顶腮,扔了牙签,起身,“抽个烟。”
跑什么跑,这男人还有怕的时候?
南苡对着温行知的背影无语凝噎。
旁边的南楠这时扯住她的衣袖,“姐,我吃饱了。”
“噢,妹妹今天去睡哥哥家里好了,”看着南苡向他瞪过来,沈青绵想了想才觉得这话不妥,于是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哥哥家里还有一个客房,今晚你姐可回不去,住这儿也安全。”
她以为南楠会坚决回家的,可谁知道居然南楠答应了。
换作以前,南楠怕是连话都不敢跟陌生人说,更别提睡在别人家里了。
“可那些哥哥不是陌生人。”
南楠说这话的时候,她正在替南楠铺着床,想着沈青绵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竟然能有这么干净整洁的被套。
“不是陌生人?”她坐在床上,看着门口的南楠,笑问道,“那是什么?自己人?”
南楠想了想,点点头,“算是吧。他们都是行知哥哥的朋友。”
“哦,那……”她试探道,“行知哥哥算什么呢?”
“自己的哥哥呀。”
南苡笑了。
南楠的意思是,是姐夫。
虽然于她而言,自己前程茫然不知所踪,温行知身份依旧成迷,两个人也不知道哪天就散了。
可在外人眼里,他们的这段关系,好像比她自己想象的,要更加坚定。
南苡躺进柔软的大床,南楠也跟着躺了上来。
一时寂静无言。
半晌,南楠突然问道,“姐,你会和行知哥哥结婚吗?”
她哭笑不得。
小姑娘这个问题显了几分稚嫩,好像在她的认知里特别简单,谈了恋爱,就应该结婚。
她心似明镜,却没说出来,南楠也没继续问。
“我只知道,我们一定会离开这儿的。”
“对,我们一定会离开这儿的。”
黑暗中传来南楠坚定的声音。
--
等到南楠睡着以后,南苡才走出房间。
屋子里没开灯,一片漆黑,她却感受到了空间里的第三个人。
阳台的门没关,江风呼呼地往里面灌,吹得整个房间里都寒了几分。
客厅的红木沙发上,半明半昧处,温行知正坐着静静地抽烟,江上夜色亮了他一半眉眼,微微偏头,陷入了黑暗里,那张脸便只剩了半盏景色。
她走过去关上了门,再回头去看他,人已经全然没入黑暗之中。
“苡苡,过来。”他对她说。
烟头的猩红色一直在他指尖未曾动过。
她靠近他,刚要挨着他坐下,他的手却突然伸过来,将她抓进了他的怀里。
她低声惊呼,下一秒便坐在了他的腿上,那只夹着烟的手按着她想起身的腿,等到她安分了,又抬起,将那根烟送到了男人的唇间。
“没什么想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