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安静了些后, 才道:“她要打,让她打。”
裴澹道:“你倒是觉得你能一直为她兜底吗?”
谢疾微微挑眉,“我不能,你能?”
他又道:“你是魔尊,但与她何关?”
裴澹冷笑一声,“那你呢?她本已转世,你又算得上什么身份?”
谢疾:“一日为师, 终身为父。”
裴澹:“……你未免将自己看得太重。”
谢疾唤出剑来,径自飞起, 空中白衣纷飞的身影瞬间消失。几乎有在转瞬之间, 直直穿过至高之地, 被众魔侍保护跟随的人群中。
下一刻, 他的身影便已浮现在裴澹面前, 几道剑意直冲裴澹而去。
裴澹立刻结印抵挡,漂亮的脸上浮现诧异, “疯子, 现在整个魔界都在看,她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居然现在就想动手?”
谢疾握着剑, 负手而立, “我帮她护法, 是因为我是她师傅。”
他顿了下,黑眸中反而浮现出诚恳来,“我对你动手,是因为我不是你师傅。”
裴澹:“……?”
谢疾身影瞬时消散,顷刻间,便已经出现在裴澹伸手,扶着他肩膀一剑捅过去。
血液四溅之时,裴澹直接攥他的剑刃以血唤出魔物,神情也冷了下来,“谢疾,你不会以为上一次你能赢吧?”
谢疾沉默了下,有些疑惑,“啊?”
他那冰冷淡漠的脸上此刻诚实地展现着他的心理活动:难道不是吗?
裴澹:“……”
而天空之下的擂场同样也打得如火如荼。
无数墨水洋洋洒洒落下,却又似在水中一般逸散成如纱雾般的轻柔。
随之游侧过身,那如纱雾一般的墨汁便翩然从眼前擦过,吹起额上黑发。她再次迅速闪身,握剑反手砍碎几滴墨汁,盯着季鹤闲笑,“水挺多啊你。”
她话音不大不小,偏偏是能让众修仙人都听见。
原本吵闹着的声音瞬间安静了几秒,然后爆发出更大的声浪与笑声。
季鹤闲显然被她这一句话气得动了怒,周身墨色的水雾更为浓重,强劲的灵力从体内迸溅而出,风声大作,斗篷直接被灵力所绞碎,露出身下墨色的门派服来。
他低声道:“这般下流龌龊的话,果然也与你们合欢宗如出一辙。”
季鹤闲两手捏决,几丝黑色丝线从眼球浮现,随后染黑整个眼球,显得十分可怖。
随之游啧了声,“本来长得还行,现在长这样我就不留情了啊。”
她话音刚落下,陡然听见鹿淞景打过来的神识道:“师傅!不可直视他,他已掌握搜魂之术,可窥探神思,并以体内魔丹造幻境!”
随之游扬起一条眉毛,“真的吗?我不信。”
鹿淞景话音更急,“师傅!我之前便中过!”
随之游心意已决,飞身过去三两下挥出剑意砍断几道攻击,直接抬眼与远处的季鹤闲对视。在对视的一瞬间,她立刻嗅到一阵淡淡的墨味,那味道愈发浓重,熏得她意识混混沌沌起来,脑中似有什么东西游动。
她半点也不慌,也并不运气与脑中那道力量对抗,反而直接坐在了剑上悬在半空中。
随之游问道:“怎么样?看得到我想什么吗?”
季鹤闲皱起眉头,面色愈发难看,“你——”
随之游:“你是真的能看到还是假的?要不要说说你看到啥了?”
随之游:“怎么不说话?要不要跟我对对答案?”
季鹤闲怒喝道:“闭嘴!”
随之游眨眨眼:“我又没说什么,不过是用力想你脱了衣服是怎么样而已。”
季鹤闲显然已经受不了这一番调笑,暴怒起来。
可惜随之游也不太受得住这么插科打诨了,觉得他实在无趣,提着剑飞过去,“你这人,这么经不起逗弄,合欢宗宗主怎么会看得上你?”
“如此张狂,简直不像话!”
季鹤闲一开口就是老炮灰了,毫无新意,两手再次结印,身后墨色魔力翻涌如浪潮。
随之游感觉他这技能前摇实在太长,直接飞到他面前,扶着他肩膀捅向他胸口。季鹤闲瞪大双眼,黑色血液源源不断从口鼻之中流出,“你——”
“没劲。”随之游拔出剑来,感觉合欢宗宗主品味真的挺一般,这人急起来也闷得要死,“招不招,不招下一剑就是你的内丹,再下一剑就是魔丹了。”
她手中灵力扶着他的肩膀深入,表情还有些诧异,“你这人,挺能缝啊,身体缝了五六个魔丹。”
季鹤闲好像结束了读条,身体骤然裂开,又迅速长出无数似魔物一般的肢体,与此同时,他身上散发出浓重却紊乱的魔气。
随之游迅速闪身躲过一击,道:“真就缝魔之时啊你。”
季鹤闲声音已经变得嘶哑含糊起来,“本想手下留情,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