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偷摸翻墙出去的谢游:“……”
谢游从牙齿间挤出几个字:“知、道、了!”
她气呼呼地转身跑了。
在府里七绕八绕,终于是绕开了两个紧跟的丫鬟。
谢游悄悄躲在假山,看着巡视的护院走远了,才小心转身朝另一条路走。
俗话说得好,你有张良记我有过云梯。
谢游不信还有她逃不出去的地方,经过一番精心巡视后,她立刻找到了两个破绽。
一是,墙虽然加高了,但是旁边还有棵树!她完全可以了爬上树再跳到墙上再跳下去,但问题是这距离有些高。
二是,墙角有个狗洞,方便小筑里的几条狗进门。她也可以钻出去,但问题是这玩意实在有些丢人。
谢游感觉人生碰到了巨大的抉择。
要尊严可能会崴脚,要安全可能会丢脸。
谢游想来想去,一咬牙,脱了鞋子还是决定爬树,三两下就跟猴子一样窜上去了。
树与墙其实有两三步的距离,况且墙还比树再高些距离,谢游便站在树上开始算,心中有了些犹豫。
算了,还是不冒险了。
谢游叹了口气,正想下去,却陡然看见谢游与一青年似乎在聊事,两人话音隐隐约约传过来。
“多亏玉成解惑,不然想来我是读上几天也读不懂。”
“诗文而已,决计不会如此晦涩。”
“这会子日头也大了,不妨去树下乘乘凉。”
“若是无事,还请方兄回去罢。”
“嗳!怎会无事,玉成何必——”
“嗯?”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谢玉成似有疑惑的声音响起。
谢游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糟了,鞋子还在树下!
刚刚就应该直接扔出去的!这下完了,也不知道庆国公府千金的身份被外男看到赤脚上树是不是也要被嫁出去。
她心里叫着不妙,透过树影往树下看,果然发现谢玉成正低着头,他面前,一双鞋歪歪扭扭摆着。
谢玉成抬头,树影中对上一双璨亮心虚的杏眼。
谢游也正正好对上他冷如霜的黑眸,然后她看见那双黑眸颤动了几秒,似乎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怎么窜上这里了。
她不敢多看,立刻缩回脑袋装死,却还是忍不住尽力偷瞄看他们。
完咯,这下只能等明天钻狗洞了。
这树估计都活不过今晚。
那被唤作方兄的男子落后谢玉成几步,这会儿听他话音有些疑惑,便想上前问道:“何事?”
谢玉成收回眼眸,只是转身突然往方中身后一指:“你且往后看。”
“啊?”
方兄果然回头。
下一刻,谢游就看见谢玉成脚一用力将她的鞋踹到了草丛深处,动作利落潇洒,表情平静地用扇子抚平了袍子上的褶皱。
方兄纳闷至极地转过了脑袋看谢玉成,“怎么了?我没看见什么东西啊?”
谢玉成淡然道:“方兄望这一片美景,竟无感慨之意么?那诗文读不通也是常理。诗文再好,终是不如亲眼一见,想来方兄在宅院中待了太久了。”
方兄怔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莫名,却仍是道:“玉成说得是,确实许久未曾出去踏青采风了。”
谢游都惊了。
这谢玉成连撒谎都面不改色,振振有词还冷脸冷得让人不敢反驳的!这什么人啊!
而另一边,方兄早已来到了谢玉成跟前,开始聊起了正事。
谢游起先还以为是八卦,结果却大失所望,不过是替人传话想拉拢谢玉成当幕僚的马屁。什么君才高八斗名士风度,什么谢家郎君郎艳独绝之类的东西,她听得直犯困。
好一会儿,谢玉成才把他打发走。
方兄前脚走了,他后脚就开始拿出佛珠,看着树上的谢游道:“别躲了,下来。”
“上树容易下树难,这么高的树我现在看着都怕,哪里敢爬下去。”谢游犯着困,终于是伸了懒腰,坐在树上对他耸肩,“而且我没有鞋子,感觉会扎到脚。”
谢玉成眉眼轻蹙,“那你怎么想到脱了鞋上去。”?
谢游道:“那鞋打滑。”
谢玉成冷笑了声,“你还不是第一次爬?”
谢游笑眯眯,“那当然,莫名其妙被接进来,我肯定要打探敌情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