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陆大人回来吧。
外祖父?
谢卿颔首道:陆大人虽已告老,可他在朝为官多年,门下学生众多,且不少都身居高位,他老人家回来,会是你的助力。加上谢家....朝堂上那些人会识相的。
阿卿,你.....你愿将整个谢家押进来,助我登上大位?
后半句萧子奕没有说出口,他突然觉得这话简直是在侮辱谢卿的心意。
萧子奕意识到,谢卿从愿意嫁给他的那一刻就已经默认将整个谢家都搭在自己身上.....自己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伤他的心。
萧子奕不知道该说什么,沉吟片刻才道:阿卿....谢谢你....
谢卿莞尔一笑道:都是一家人,王爷何来谈谢。
是,是我唐突了。萧子奕对谢卿回以微笑。他觉得自己此刻似乎轻松了不少,没有进宫路上时那么紧张压抑。
或许是因为谢卿的谋划,又或许是清楚,不管怎么样身旁之人都会无条件的支持自己,帮助自己。
第55章
尽管整个皇宫都在谢家的掌握之中, 萧子奕也曾经下令严禁不相干人等进出皇帝寝殿,但皇帝病重的消息不知怎么竟还是散了出去。
皇帝身体事关朝堂安稳,边关安定, 这样级别的消息一旦出现, 不论是黑市上还是朝臣间皆是争相探听,消息自然不胫而走。
等萧子奕知道时, 已经如黄河泄堤一般,呼啸而来, 根本阻拦不住。气的他在府里直摔杯子,怒骂当差的人不谨慎,竟然将这样的消息泄露出来。
不怪当差之人, 是我们疏忽了。谢卿用脚尖将碎瓷片踢道一旁避免萧子奕不小心被划伤。
从来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的探子在宫中,那是几辈人的努力,有的更是将自己的亲戚从小送进皇宫做太监。这样的环境下, 秘密是守不住的。谢卿拿出手帕,擦了擦萧子奕摔杯子时洒在手上的茶水。
萧子奕被谢卿安抚的消了气, 道:今日又是朝会, 到时有的闹。
朝会时,你只要咬死陛下无事, 想来也挺能拖延一阵.....谢卿顿了一下又道:对了, 陆大人可回信了?
回了,舅舅说外祖自卸任后身体每况愈下,只怕不能来京城帮我, 不过他老人家写了许多书信给他的学生们,想必这些人顾念旧情,多少能助我一二。说到陆大人,萧子奕眉头紧锁, 老人家为官一生从未因私事求过别人,到老了反倒因为孙儿写信求别人帮衬。
萧子奕叹了口气,深道自己不孝。
谢卿明白萧子奕的心思,见他叹气,知道他叹陆大人一把年纪还要替儿孙周旋,只是事关萧子奕身家性命,想必陆大人也是愿意为之奔走。
只是身为人子的萧子奕难免有些唏嘘,谢卿走上前去抚平萧子奕朝服上的褶皱,开口道:时候不早了,王爷该出发了。
萧子奕沉默着拍了拍谢卿抚在自己身上的手背后,径直走向府门。
说来也巧,萧子奕在皇城外的街道上遇见同去上朝的萧子赋,隔着老远他就挥舞着双臂大呼:三哥!这!
猴崽子一样的动作招的萧子奕抿嘴暗笑。
萧子赋瞧见萧子奕看见他了,直接蹦下自己的马车,一路小跑的往萧子奕的方向跑来。
你慢点,萧子奕实在担心自己这个猴一样的弟弟,递出双手将他拉进自己的马车里道:今日怎么这样勤奋?肯老老实实来上朝?
嘿嘿。萧子赋挠头笑着道:这不是都传父皇病重,萧子赋凑到萧子奕耳边用手遮口又道:我母妃让我表现表现。不过三哥你最知道,我哪里是那块材料,无非就是按点上朝,堵堵我母妃的嘴,让她少唠叨我些。
萧子奕揉了揉面前这颗毛头,笑道:你母妃也是为你着想,你倒这样说她。
嗨,我才不想操心那些呢。萧子赋说话见,看见谢卿放在马车里,为萧子奕准备在路上吃的水果,拿起一个梨子大口咬了上去,又道:三哥你快努努力,早点登基好让我母妃放过我。我呀,就开开心心的在三哥手下当个闲散王爷,继续我的富贵日子。
萧子赋随手将吃完的梨核丢出窗外,两手一摊,道:多好。
萧子奕被萧子赋这番话逗的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他实在是拿这个弟弟没有办法,只得笑着骂道:你啊!少说些胡话吧,小心招惹灾祸。
萧子赋不在意地一耸肩,冲着他笑。马车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王爷,四皇子,我们到了。
萧子奕冲着萧子赋道:走吧。说完自己率先跳出车外,萧子赋嬉皮笑脸地紧随其后。
大殿上,前二皇子一党的荀大人在萧子奕解决完并州某县灾情之后突然发难道:晋王殿下,臣近来在京中听到许多传言,说.....陛下病重,不知这事可否属实啊?
萧子奕知道今天横竖要有这么一遭,也没犹豫,他有些不屑的瞥了一眼荀大人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哦?荀大人身为朝中大员居然还会去市井之地探查传言?真是辛苦啊......
荀大人哼了一声道:这传言现下在京城已经满天飞,何许老夫探查。
荀大人都说是传言,还说出来在朝会之上耽误大家的时间?萧子奕眼底已经微现怒意,说话也开始变得有些不客气。
皇帝病重,他现在就是整个大兴目前最大的掌权人,自然不能允许有人在朝会之上向他大放厥词。
你!荀大人被萧子奕问的,挣着个大红脸说不上话来。
一旁有个极冷静的声音开口道:是不是传言,晋王将陛下请来不就知道了。开口之人是萧子赋的舅舅邢修文。
舅舅.....舅舅....混在众人中的萧子赋小声的喊着舅舅,试图阻止他继续向萧子奕发难,奈何对方像是听不见一样对他的喊声充耳不闻,急得他直跺脚。
高台上的萧子奕远远的瞥了一眼萧子赋的一副猴样,又转头看向他的舅舅邢大人,道:邢大人是要父皇,拖着病体来到前朝,只为向各位证明自己尚且安好?
自然不是,圣体安康是我等所向,只是流言不止,恐让朝堂不安,危害社稷。邢修文声音不高,也并没有咄咄逼人,但他罗织的名义如同一顶一顶的大帽子,像山一样被他丢给萧子奕。
萧子奕听完邢修文口中的大义,没有再回击,反而是沉默了片刻才故作愁状开口道:不让父皇来拖着病体来前朝,又要向各位证实父皇安好,各位可真是难为本王了。
有何为难,找个御医为陛下请脉不就成了。刚刚被萧子奕怼的哑口无言的荀大人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机会扳回一城,于是就迫不及待的开口显示自己的智慧。
萧子奕在心里暗笑,荀大人的话正中下怀,面上仍是犹豫了些许时间,才似被胁迫一般不情不愿的开口道:也罢,就如各位所愿,来人!萧子奕对殿前伺候的小太监说道:去药房找一位御医来给陛下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