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约的笑很敷衍地在嘴角显了显。
这会儿奶母抱着佑儿去歇息了,星河到底同他相处的算久了,便察觉出有些不对。
只也若无其事地含笑:“今儿轩哥屋里新添了个小丫头,怪可爱的,二爷没去看吗?”
庾约的目光闪了闪:“我就不必去了,子甫知道我忙。等满月酒的时候再说吧。”
星河答应了声,又温声道:“老太太晚上又说不受用,我得去瞧瞧,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二爷早点歇息罢。”她俯身行礼,便要退出去。
庾约的唇微微一动:“星河儿。”
星河微微一震,抬眸:“二爷有什么吩咐?”
庾约向着她一招手。
星河看着这个漫不经心的动作,本能地脊背一凉:“二爷……”
“过来。”庾约见她踌躇不动,轻声。
星河深深呼吸,终于挪到了庾约跟前。
庾凤臣的手勾向腰间:“我在外头忙,你在家里也忙,白天看不到也就罢了,晚上连碰个头都不成?”
“这不是已经见过了吗?”星河强笑:“知道二爷忙,只是也要留意身子,身上的伤可都好了吗?这几天您不回来,我也不知道……”
“别顾左右而言他,”庾约不再言语,而只是靠近过来,嗅着她身上的似甜似暖的淡香:“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星河察觉他的手在轻轻挪动,毛骨悚然,忍不住挣了挣:“二爷!老太太那里还等着……”
庾约眉峰微蹙,手上稍微用力,顿时将星河揽入怀中:“急什么,不差这一时半会。”他的声音低沉,潮润的呼吸拂面而来。
自打从香叶寺回来,星河本以为庾约至少会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之类。
可让她意外的是,庾约一字不提,就仿佛根本没有那回事。
星河惴惴而疑惑,观望了许久,庾约仍是绝口不提。
加上朝堂上事多,府里也忙的很,两个人竟比先前更疏远了似的。
星河的心逐渐安稳下来。
庾凤臣是天底下最精明的人,李绝对她的心意,他也非常清楚。
光天化日下,李绝将她掳走了,虽然很快被找到,但两个人都是衣衫不整的,发生了什么……连陆机都忍不住浮想联翩,庾约不可能毫无猜测。
庾凤臣应该是心知肚明。
星河本不知庾约为什么不问,可这段日子来两个人的疏离,让她觉着,庾约可能正是因为知道她的不清白,所以才跟她疏远了。
不过……至少也算是,得过且过,“相安无事”。
可还是想错了。
星河才一挣,便给庾约攥住了手:“别动。”他有些不太耐心地。
“二爷,”星河实在想不到他还有这种兴致,微微一挣,又不敢高声:“二爷,你怎么又……”
庾约见她一再挣扎,眼中突然流露一点恼色,手底用力,竟把星河摁在榻上:“又什么?就这么不情愿?还是说,你被他碰了,就又把自己当成了他的人?星河儿,假如上次我跟陆机没有到香叶寺,这会儿你是不是已经跟着他走了?”
星河心里一颤。
在某种意义上,庾凤臣确实说中了,当时李绝说要带她走的时候,她不可谓不心动。
但庾约所说的,她做不出。
庾约看着沉默的星河,却又问道:“你跟他说了吗?”
她的心里发苦,不知他指的是什么。
“佑儿……”庾凤臣很慢地:“不是我的。”
星河深吸了一口气,并未否认:“是,我说了。”
庾约盯着她,呵地笑了,笑影却透出了冰雪似的冷意。
“那么,”他眯起双眼,缓缓靠近:“你跟我之间……也跟他说了?”
“什么?”星河懵懂。
庾约一字一顿:“你我之间,并无夫妻之实。”
星河微颤,只觉着非常的难堪:“没有。”
庾约的眼神里,仿佛有讶异,又晃动着一点鬼火般的笑意:“为什么不说?男人……尤其是那种小子,恐怕最在意这个。你不想让他高兴吗?”
星河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唇,轻声地:“我为什么要让他高兴,我如今不是二爷的妻子吗。”
“我的……”庾约长长地吁了口气,手抚着星河的脸:“不错,是我的。”
他的双眸中多了些迷离的东西,凑上前来,轻轻地亲了亲星河的脸颊:“真乖……”
那有些湿润微凉的,慢慢逼近唇边,星河道:“二爷,能不能听我说一句话。”
庾约停下:“嗯?”
他身上的气息不难闻,沉香的味道,可以凝神静气,星河却只觉窒息:“二爷当初说不碰我的,为什么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