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苦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啊。当时都说你已经……连朕都有些慌了。朕总不能下旨让她给你殉葬吧。”
李绝咬了咬唇:“我不谈那些事,只说现在。”
“现在你想怎么样?”
“我要她。”李绝上前一步,不容分说地看着皇帝:“我要容星河!”
皇帝皱紧了眉,半晌才道:“傻孩子,她已经嫁了人了,残花败柳之身,你若想娶亲,天底下比她出色的也有,朕给你挑如何?”
“我谁也不要,只要她。”李绝盯着皇帝:“我没有办法,除非我抢走她,可是……你是皇帝,你一定有法子。”
皇帝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要抱怨或者训斥,可又无可奈何地合上:“你这个小子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李绝道:“就算吧,说什么都好,我就非她不可,过去如何我不管,我要她以后都跟我在一起!”
她的“一辈子”,得是他的。
不管不顾地,李绝把自己心里的话都一股脑地放在皇帝面前:“皇上,你帮我想法子,你若是不帮我,我……我或者去杀了庾凤臣,或者直接带她走……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侯府。
出了香栀园后,星河先补了妆,才跟平儿回到老太太上房。
又坐了会儿,有丫鬟来说:“方才二爷跟那位信王府三殿下出门去了。”
“谁?”谭老夫人跟苏夫人都愣住,苏夫人反应最快:“哦,是先前那个陆观主的小徒弟!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见来告诉?”
丫鬟道:“谁也没见着,不过他们出去,外头的人都是看见了的,听说老爷还问了呢。”
谭老夫人诧异:“这位三殿下可是神出鬼没的。”突然看了眼星河。
苏夫人也早留心星河的眼睛鼻子似乎有点红,仿佛哭过,可并没有问,突然听到李绝来过,心里不免多了几分猜测。
冯老先生跟杨老太太不晓得哪一位“三殿下”,平儿很怕他们问起来,若知道李绝的身份,不免提起小罗浮山的事情,那岂不更添乱。
忙道:“刚才二奶奶因为老爷子跟老太太要回去的事儿,在外头暗暗流了泪呢。不如再去国公府住上几日,别说二奶奶,佑哥儿也舍不得啊。”
苏夫人一听星河是因为这个流泪,这才点头不语。
佑哥儿聪明,忙撒娇缠着老太太,杨老太太实在挨不过,却道:“那、那……难不成又要去打扰,还是别了。”
星河强打精神,也笑说了几句。
当天,回到国公府,庾约并没有回来。
星河心里有点清楚,侯府那边知道李绝去过,庾约……未必不知道,就算今儿不知道,事后迟早会听说的。
只是庾约向来城府深,星河很难摸到他想什么,也不知他是何反应,不免有些忐忑。
不料他竟没回来。
当夜洗了澡,奶娘领了佑儿去,平儿道:“二爷不会回来了,还是睡下吧。”又叮嘱:“既然话都说明白了,那就不用再操心惦记。以后大家各不相干就是了。”
星河“嗯”了声:“知道了。”
次日晨起,星河还未睁眼,就听到帐子外,孩子的笑声。
她皱了皱眉,细细一听,竟是佑儿……又听庾约道:“别吵嚷了,你娘亲还没醒。别把她吵醒了,让她多睡会儿。”
佑儿口齿不清地含混道:“曾外公跟外婆要走,娘亲、不开心。”
庾约摸了摸佑儿的头:“就你最聪明了。”
星河听了会儿,本来想起,又假装睡着没有动。
片刻,丫鬟把佑儿领走,外间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星河突然有些紧张,双眼紧闭,不多时,只听细微的窸窣之声,是帐子给撩开。
外间的光影照了进来,眼帘外一片明亮。
星河的长睫不由动了动。
只听庾约轻轻地一笑:“不是醒了吗?”
星河闭着双眼皱了皱眉,终于慢慢睁开眼睛:“二爷几时回来的。”她试着起身,因怕衣衫不整,便侧着身子,一边抬手整理。
庾约从背后倾身过来,竟将她轻轻拥住。
星河浑身绷紧:“二、二爷……”
庾约垂眸看着她:“盼着我回来吗?”
“不、是……”星河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轻声道:“二爷先松手,让我起来。”
庾约轻嗅着她身上的香:“嘘……”
他的手抚住星河的脸颊,端详了会儿。
人人都赞说他的小夫人美貌绝伦,但庾凤臣心里清楚,他尤其喜欢的,是星河不施脂粉的样子,肤白若雪,眉若春山,檀口香腮,是介于无邪跟妩媚之间的天然风情。
耳鬓厮磨,庾约盯着那微鼓的樱唇,目光逐渐地炽热。
唇角给轻轻地亲了下,星河一悸,知道势不可免。
她双眼紧闭,突然间想起昨日在香栀园的情形,呼吸不由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