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绝知道她不高兴了,他觑着星河:“姐姐,我错了……谁叫他说……”
“你还提。”
李绝便噤声,又好言好语地问:“好,我不说了。那你不回府吗?”
“我回不回跟你有什么相干。”星河忍着气说。
李绝也不管庾清梦还在,便拉了她的衣袖:“姐姐……”
星河到底还要脸,赶紧把袖子抽回来:“你走不走?”
李绝黯然地低下头。
清梦在旁边想劝,可毕竟这是他两个人的事,而且男女之事,最难分解。
她只好先带了望兰听竹,往旁边走开去,给他们一点空隙。
但她心里也清楚,这是在二门处,人来人往的并不方便。
星河倒也知道,便深深呼吸:“这儿不是能说话的地方,我今日会回府……到时候再说吧。”
李绝只好答应了。
星河见他踯躅地要走,却又不放心,便咳嗽了声:“你去哪里?”
李绝回头:“我先回王府,或者去侯府等你。”
一提王府,又想起庾约之前跟自己说的话,星河心头一沉,终于又叮嘱:“不管去哪儿也好,不许又去生事。”
“知道呢,”李绝一概应承,也依依不舍地说:“那你早点回去。”
星河狠下心来不搭理。
李绝默默地多看她几眼,只好往外去了。
庾清梦那边隐约听见,交代听竹,去叫个人陪他出去。
两人回到内宅,清梦问道:“是为什么突然来了?”
星河心里又烦扰,又愧疚,也不再瞒她:“因我在这里住了两天,多半放心不下。”
清梦抿嘴一笑。
星河忍不住抱怨:“他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性情太过急躁了,为了这件事我说过好多次。今日竟还是对着庾大哥动了手。幸而没有大碍,不然我……竟无面目面对姐姐了。”
清梦目光柔和:“不必在意那些。我原本以为他比你大,今日才知道原来确实比你小,据说他是从小出家,按理说修道的话脾气会收敛些,为何会如此急躁?陆观主也不像是会放任不管的。”
说了这句,她却又忍不住笑起来:“不过,从方才看来,他倒不是不听你的话,你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倒也是乖。”
“乖什么,恐怕都是装的罢了,”星河随口说了这句,心跟着一窜。
却见清梦笑吟吟地望着自己:“怪道那日击鞠赛上独独他出尽风头,原来果然是个怼天怼地的,这样的人物,若真的肯为你装乖,也不算坏事啊。”
星河无奈苦笑。
庾清梦却又问:“是了,二叔叫你去,是为何事?”
一提这个,星河心头又不受用。
她虽然也想告诉清梦,但涉及宫内,非同一般。若是告诉了清梦,岂非又让她跟着自己忧心,今日是她的大日子,自己却在这里闹出这么多事,实在不该。
当下星河反而笑说:“没什么,一点小事。”
清梦隐约看出她有所隐瞒,但既然她不提,那就不必强人所难了。
两人又说了片刻,清梦知道她心里惦记着李绝,便道:“我还是不悉留你了,横竖改日再聚吧。”
星河也正有此意,当下起身告辞。
马车过长街,星河靠在车壁上,庆幸平儿在后面一辆车。
不然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走到一半,只听外头是小厮招呼:“二爷?这是往哪里去?”
星河撩开车帘,却果然见容霄人在马背上,正从前面街头拐过来,一眼看到她,急忙打马而至。
“三妹妹,你回来了?”容霄俯身,脸上很是焦急的神色。
“霄哥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容霄皱眉:“还说呢,我刚才跟几个朋友在那边吃酒,有人看到道兄打楼下经过,我本来要叫他上去喝酒,谁知他走的极快,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是有什么事吗?”星河疑惑。
容霄道:“我原本不以为然,直到吃完酒下楼,才发现地上竟有血渍,我吓了一跳,心想莫非是道兄受了伤?所以想追去看看,别是真有事才好。”
星河听到“血渍”,已经呆了:“霄哥哥你知道往哪儿追?”
容霄往前一指:“这里距离西城门最近了,找到找不到我只去看看,也算是放心吧。”
星河心惊肉跳,想到李绝离开国公府时候的情形:“那……你去吧,只是要小心。”
容霄答应着,打马去了。
西城门,护城河旁。
烟柳簇簇,像是天然的锦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