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叫他在家里歇着吧,也不用出去冒这个险。”惠王拂了拂衣袖往外就走。
裴氏焦急叫了两声,惠王置若罔闻。
惠王去后,裴氏身边一个心腹的宫女进内,低低地说道:“娘娘,已经打听出来了,王爷对那小道士确实有些不同,非但派了戚先生去随身护卫,今儿还叫账房给了他二十两银子。说是预支了三个月的月俸。”
裴氏才吃了瘪,此刻脸上越发不太好看:“还有吗?”
宫女道:“刚才听说,派了人紧急地把那小道士叫了回来,如今正在书房……王爷这会儿自是去见他的。”
裴氏走到镜子前,抬手整了整发鬓:“无缘无故弄个小道士养在王府,是想做什么?我身边一个宫女的月俸还只是一两银子,哪里来的小道士就这么贵起来。”
突然回头:“你说那小道士生得什么样儿?怎么听他们说生得很好?”
宫女脸上一红:“奴婢方才去打探的时候,正好他回来,远远地看了眼,的确生得眉清目秀的……画中的人一样。”
裴氏的心里大不受用,思来想去:“去拿一盒新糕点。”
宫女很快去提了糕点出来,裴氏出门,往惠王书房而去。
书房门外照例是有内侍的,见王妃来到,忙行礼。
裴氏挥挥手,正要入内,就听到屋里是惠王好声好气地说道:“你不用怕,只管说出来是谁动的手,本王定不饶他!”
王妃一惊,立在门口处不能动。
另一个声音道:“说了不用问了,这件事跟王爷不相干。”却是满不在乎、并不恭敬的口吻。
惠王却是温柔有加丝毫不恼:“小绝,别任性,这件事总不能这么算了,我都舍不得打你一下……看看这脸……”
王妃听到这里,一股气直冲上头,顿时大步进了书房:“王爷!”
她走的很快,来到里间转头一看,果然见惠王的手正伸向少年的脸颊,而那少年正也转头看过来。
虽然事先从别人口中知道小道士生得好,但当亲眼见着,王妃还是不禁惊了惊,同时危机感更甚!
“王爷!”她气不打一处来:“原来王爷所谓的有事,就是这种事?”
惠王愣愣地看着她,好似还没反应过来。
李绝的眼神却悄然变化,望着惠王妃怒发的脸,他耸了耸鼻头:“没事儿我先走了。”
惠王急忙握住他的手腕:“我还没说完……”
李绝将手一抖一推,却是一招云手的招数,轻易地就把惠王推开了。
有些厌恶地,他说:“我不耐烦看这些,王爷弄好了再说吧。”
“小绝!”惠王还要叫住他,李绝早一个纵身跳出去,谁能拦得住。
惠王最要紧的事情还没说,见状急得啧了声,忙道:“快去把他找回来!”
不料裴氏见惠王从始至终竟没理会自己,而满心都在小道士身上,气的叫道:“王爷!”
李坚正走到门口打量,闻言回头。此刻他总算也知道了王妃的意思:“你又胡闹什么?”
“我胡闹?”裴氏忘了收敛,嚷道:“王爷干的这些事难道是正经的?”
李坚呵斥:“闭嘴!”
裴氏刁蛮性子上来,哪里肯听他的:“我以为最近怎么对我不理不睬的,也不去姨太太房里了,原来竟是……”
李坚本来还按捺着,听她说出这样不堪的,当即抬手一耳刮甩了过去。
这是惠王第一次动手打王妃。
裴氏被打的魂魄离体,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你竟打我?”她瞪着眼睛:“好啊,王爷是终于嫌弃我了是不是?”
李坚其实也后悔,看看自己的手掌心,也在发烫,微疼,做了错事一样。
他平时是个极好脾气的,此刻却知道不能纵容裴氏,沉声道:“打你,是救你,你再敢胡说些有的没的,连本王也救不了你!”
“为了那个小妖童?”裴氏往外一指,气的叫起来:“他还能杀了我?让他来!真是反了他了!”
李坚也怒了:“他能,虽然他不屑,但是有人可以替他动手!”
“哼,那个人总不会是王爷吧!”
“你倒巴不得是我,”李坚咬牙切齿:“是父皇!”
一提到皇帝,裴氏的滔天气焰瞬间迅速收敛:“王爷你、你说什么?”她有些胆怯的:“父皇……会为了个小道童要我的命?王爷说笑呢?”
惠王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啊,真是太过无知了!”
皇帝吩咐惠王,叫带李绝进宫,给他看看。
惠王刚才见了李绝本是要说的,谁知给他脸上的伤惊到,还没来得及提半个字,裴氏就杀来了。
等他勉强跟裴氏解释过后,侍卫来说,李绝出门去了,竟不知去了何处。
惠王气的对裴氏道:“父皇叫我明儿带他进宫,这下子人不知去了哪,我明儿怎么跟父皇交代?”
裴氏知道自己闯了祸,只能尽力弥补,抱怨道:“可是,他既然是信王府的老三,王爷起初就不该瞒着我……才闹出这些误会来。”
李坚不想跟她多言,板着脸:“行了,你回去吧,今儿晚上找不到人,明儿你进宫跟父皇说。”
裴氏吓得一哆嗦,也不敢再言语,悄悄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