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勿怪。”是陆机,仙风道骨,彬彬有礼地:“确实是我教导无方,这就把他带回去,严加惩治。”
他这话若是在李绝动手之前说,靖边侯兴许会很乐意。
但现在听来,却像是得了便宜卖乖,容元英冷笑了声:“是吗。那就有劳观主了。”
偏偏李绝笑说:“容侯爷,你不服是不是?实话跟你说,我这位师父是最护犊子的,你刚才那么咄咄逼人,师父没出手就不错了……你连我都打不过,最好别招惹他。”
“你……”容元英眼中的怒意一涌而出:“好,这是欺负上门了吗?”
李绝吐舌:“师父,你要不要指点指点容侯爷。”
陆机冷笑:“看你真是皮痒了。”
他盯了李绝半天,才不管他的挑拨离间,便要先将他拿下。
谁知李绝叫道:“侯爷小心我师父出招了!”
容元英也看见陆机手势微动,并觉着一股掌风扑面,当下想也不想,抬掌还击!
陆机其实是冲着李绝去的,谁知李绝狡诈之极,他算计好了方位,一边叫嚷一边掌风暗送,造成了陆机抢先对容元英出手的假相。
而他则猛然后退,一把攥住呆在原地的容霄。
容霄像是一只被放上天的风筝,身不由己地给李绝拽了起来,他以为李绝是“逃跑不忘弟兄”,谁知仍是太过单纯。
虽然容元英对陆机出手,但这只够把陆机稍微挡了一挡,陆机的注意力毕竟都在李绝身上,还手一拍的同时纵身向着李绝抓去。
谁知他的算计,早在李绝预料之中,李绝头也不回,手腕一抖,便把容霄向着陆机扔了过去!
这容霄像是个人形盾牌似的,陆机的手毕竟没那么长,只来得及把容霄的肩头一勾,定神看的时候,李绝早又不见了影子!
气的陆机仰天长啸:“孽畜!”
正在这时侯,苏夫人带了人着急忙慌地赶来了。
星河在老太太房中略坐了坐,等到苏夫人派的丫鬟回来说了是“误会”,原本无事等等,她才忙告退出来。
她知道这可不是什么误会,本想先去找容霄。谁知容霄正给苏夫人拉着问长问短,不得空闲。
直到中午,容霄给放了回来,星河也才知道了事情经过。
这日傍晚,左侍郎府内派了人来,传了侍郎的口信给容元英。
竟是言明之前所约作废云云。
那传信的是侍郎心腹,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们老爷说了,他没那么大的福气消受,请侯爷另为三姑娘择贵婿吧。”
容元英再三确认,心头极冷。
他猜到可能是哪里得罪了左侍郎,但他自问已经把姿态放得很低了。
按捺住要揍那来人一顿的冲动。容元英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既然这样,是小女没福,回去为侍郎大人带安吧。”
打发了人后,容元英思来想去,吩咐门上备马。
侯府这边,容晓雾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
她从苏夫人房中出来,心中惊讶非常。
思来想去,晓雾心想不如先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星河。
不过,走到半路,大小姐突然想到那日顾云峰来的时候,那盯着星河的眼神。
她心里有点不太受用,又想:“既然不用去伺候那老头子了,以三妹妹的姿色,将来自然是有造化的,我何必巴巴地这会儿去,倒像是奉承她似的。”
随行的丫鬟海芋见她改道,忙问:“姑娘不去找三姑娘了?”
容晓雾道:“明儿阖家自然就知道了,何必我去奉承。”
海芋笑:“姑娘说哪里话,素来跟三姑娘是最和气的,再说了,三姑娘不用嫁给那老头子了,以后指不定择哪一个贵婿,永宁侯府,宁国公府,姑娘跟她更交好些,自然也是好的。”
容晓雾知道这是正理,可心里就是别扭:“罢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谁知道将来又会如何呢。”
主仆们且说且远去。
而就在他们经过旁边的月门之后,一个浑厚的声音低低说道:“怎么样,我没骗姐姐吧?”
星河方才生怕容晓雾察觉他们在这里,紧张的不敢动。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她的呼吸有些急,又说:“你先离我远点儿。”
方才星河害怕,李绝便把她拢在怀中,趁机贴近了些。
“我自然有法子治那老匹夫。”他不太情愿地退了半步,想到容晓雾方才的话,又问:“只不知姐姐的贵婿?是哪一个?”
星河竭力定神:“罢了,我该回去了。”
“姐姐是还生我的气吗?”李绝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解释,“我先前只是因为听那丫头口口声声说我是匪贼,杀人之类的,才说了气话,又没有真的杀了那糟老头子。”
他只顾说气话,却不料她为此整天提心吊胆。
不过,还好小道士有分寸,没有真在京内干出残杀高官的惊世骇俗举止。
可就像是平儿说的,以他的性子,若有一日把天捅破,都不会让人太吃惊的。
一声幽叹,星河道:“你去找那侍郎大人也罢了,为什么又跟我父亲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