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了,不是钟氏。钟利民也好奇是谁对我们下的手。”
宋老太爷问:“现在是没办法了吗?”
宋太:“老爷,办法也不是没有,就是赶紧找别的公司给宋荣记冲业绩,但这个钱不能从宋荣记的公账里出,不然很容易查出是业绩造假。现在就是不知道业绩要冲多少,这个只有阿平知道,所以必须找到他。”
宋孝良摇了摇头:“大嫂,你别打爸口袋的主意了,这个时候不能再往里填钱。敢跟我们做业绩对赌,肯定是有信心有能力全面监督我们的各类业务进账,严防作假。而且,如果今年这个资本大鳄抄了钟氏去年对付我们的方案,那很显然,对赌协议里,对于业绩要求会写得很清楚,一定要是宋荣记姜糖的业绩达到多少,才能算完成业绩目标。显然今年根本没有西山小黄姜了,你有再多钱你也是完不成业绩的。”
又是西山小黄姜,叶昭肯定是被今年搞事的资本方收买了,不然她不会有钱不赚!这不符合常理!
宋太这个时候能做的,也就是快速甩锅了,“说起来,还是怪钟利民!钟氏想侵吞我们宋荣记,才不择手段去西山镇放姜瘟,看吧,今年洪水把去年的姜瘟全捞起来了!”
宋孝良逮住他不在场的大哥不放:“那还是得怪大哥,他不贪那2000万跟人对赌,什么事都没有。大不了今年少赚点,至于把祖业也丢了吗?现在好了,为了2000万,丢的可是几个亿!”
宋太不说话了,她也后悔当初没帮宋孝平渡过难关。
宋老太爷顿着拐杖,“赶紧把阿平找回来!把你舅舅也请来一起想想办法。”
宋孝良摇头:“这几年舅舅对我们意见很大,我给他电话都不接,请不动。”
笃笃笃!
有人敲门,宋太起身去开门,珍姐在外小声道:“阿平回来了,喝了很多酒。”
“在哪儿?”
“楼下大厅。”
宋太正要下去,却听见里面老太爷厉声道:“把他叫上来!”
没多久宋孝平摇摇晃晃地进来了,头发是乱的,领带歪歪扭扭地扯在一边,进来就直接倒在沙发上,一身的酒气。
宋太气得打了他一下:“宋孝平!你怎么跟人家签的对赌协议?!你疯了你!”
“我疯了?看着我投资失败,欠了人家一千万,你有没有想过帮我一把?你只会让我来找爸要钱!你就没想过帮我一起解决问题共渡难关!”宋孝平一只手挡在额头前面,夫妻俩互相甩锅。
宋太:“我有什么办法?宋荣记的钱能随便拿出来给你填窟窿吗?真填了窟窿,年底舅舅又该闹了!”
“别吵了!”宋老太爷顿了顿拐杖,“阿平,对赌协议拿出来,我们找人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宋孝平摇头:“没用,我找人看过了,他们拟的协议无懈可击!你横竖左右都挑不出任何毛病。只要西山小黄姜供应不上来,根本不可能完成那个业绩。我当初就是看到海外大客户的订单谈下来在走合同了,我才敢跟他们签协议的,谁知道!谁知道最后又败在小黄姜上。”
宋孝良吃着桌上的果仁,但:“大哥,你也别怪小黄姜!这摆明就是设好了圈套,等你来钻的,什么海外大客户,我听说这是第一次合作的陌生公司。”
宋孝良说着站起来,边走边晃,似乎在说着跟自己毫无利益关系的事情,他继续道:“我给你算,这个跟你对赌的资本方,用2000万买了大哥你手中宋荣记10%的股份,然后用这10%的股份跟你进行业绩对赌,业绩达标,10%股份归还给你,业绩不达标,你手上剩下的70%股份全部归他。同时对方花了1000万作为订金,通过海外所谓大客户给宋荣记下了巨额订单,让你以为这一波业绩早已达标,你稳赚不赔,你以为你让人进了你的圈套,实际上这是人家精心给你设的套。你还傻子似的兴冲冲往里钻。”
说完,他又吃了一个果仁。
宋太偷偷白了他一眼。
宋老太爷问宋孝平:“跟你对赌的这个人是谁?谁牵的线?”
宋孝平嗓子都是沙哑的,他道:“以前赛马会的一个朋友老钢介绍的,人我没见到,都是他下面的人来对接的。”
“签合同没有名字?”
“跟一家公司签的合约,那家公司叫巧智投资,是新注册的公司,我找人查过,没查到背后老板是谁。”
宋老太爷道:“把投资人约出来,见一面,看看能不能好好谈一谈,我们自己花钱把股份买回来,宋荣记不能在我手里丢掉,这是祖业!明白吗?”
宋孝平坐起来,双手撑头:“我试试吧。”
宋孝良又抓了一把果仁:“我要说一下,宋荣记无论拿不拿的回来,都跟我没关系。以前谈过的,宋荣记归大哥,除了宋荣记之外的其他产业归我。”
宋老太爷气得大骂:“我还没死呢!就想着分家了?都给我滚出去!”
开学已经三个月,叶昭平时住学校宿舍,周末回家。
深大是学分制教学,开学的时候,叶昭就把除了专业课以外的课程全部安排在周二周三周四,要不是周一有专业课,她一周可能就只上三天课。
现在她是周四晚上回巧姨家,周一早上再去学校,有的时候开车,有的时候坐公交,具体采取什么出行方式,看心情。
周五至周天这三天她都是自由的。
那天周四下午上完课,她驱车回村,在小西楼外刚把车停好,下了车,就听到后面有自行车铃声,她回过头去,发现是泥猛。
泥猛上下打量着叶昭的车,“啧啧啧,厉害啊!国外进口的豪车啊这是!”
叶昭道:“不是我的,我爸的。”
“你爸的不就是你的吗?说这些。你是独生女!”泥猛说完,继续道:“养猪场上个星期可算搬走了,那块地的主人我都去问过了,有三家人愿意卖,有两家不乐意。”
叶昭往里走,她问:“为什么会有两家不乐意?价钱的问题吗?”
泥猛道:“那两家是临路的,他们也在赌垃圾场会迁走。如果垃圾场真搬走了,他们地皮就值钱了。”
叶昭也理解,这事没办法勉强的,她道:“那两家就算了,其他三家的地先收了吧。”
“愿意卖地这三家,要的价钱比较高。”
“什么价位?”
“最低400!”
“涨价这么厉害?”
泥猛跟在叶昭后面上楼梯,“最近大家都不愿意卖地,都想着自己盖房,除非是很困难的,或者是像养猪场这样,偏僻又挨着垃圾场的才肯拿出来卖。其实四百也不贵了,这一年,你看看什么都涨价,大家工资都涨了多少,你说是不是?”
叶昭确实深有感受,这个年代真的是变化太快,人工涨,物价涨,外面是日新月异,前几天去口岸那边走了一圈,几个月时间没留意,之前的菜地凭空变出了几栋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