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野笑了笑,竟煞有其事道:“那殿下是有点笨。”
容见:“?”
明野半垂着眼,遮住了更深的笑意,用手托住了容见的下巴,不许他低头:“这么可爱,不给多看两眼么?”
容见拿他没有办法:“……给。”
如果是在现代,他大概今夜难眠,要给匿名表白墙投稿了。
内容如下——彼此都是初恋,但男朋友真的很聪明很会恋爱怎么办!主要是显得自己的段位真的很低。
在古代好像难以定义一段单纯的恋爱关系,不是陌生人,就是私相授受,或者成婚。但在容见心中,他们是恋爱关系,明野是他的男朋友。
幸好深秋的气温很低,两个人在外面待了太久。虽然明野挡住了大多数的风,但容见还是觉得冷。
明野说送他回房间。
两个人慢慢往回走,容见似乎还沉浸在将醒未醒,一个很真实的美梦里。
但即使他做过最好的梦,也比不上现在。
容见失神地想,可能是他没有经验,对恋爱中的种种止于幻想,所以白日梦也不能超过想象。
明野是存在他面前的人。
容见忘不了接吻时的感觉,仿佛与明野触碰之处的感知无限放大。
好像也不是很激烈,一个吻而已,却让他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容见有片刻的走神,就听明野叫他:“殿下。”
他停下脚步,偏过头,明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不是说再也不以身犯险了吗?”
容见怔了怔,忽然意识到,这话似乎是秋后算账的意思。
……怎么才表了白,接了吻,还不能放过自己。
容见头皮发麻,想要逃避这样一对一的私人审判。
又埋怨这条路怎么这么长,让明野还有审问自己的时间。
本来他在明野这里就讨不到好处,现在还犯了大错。上一次还是在宫中的时候,容见刻意支开明野,不小心被北疆人掳走,明野找到自己,然后做了什么来着……
在当时那样的情形下,是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却是过于超过尺度了。不知为何,容见清楚地记得当初发生的事,那样一场似乎没有暧昧,近乎于绅士的身体检查。
明野低着头,等待容见的回答。目光落在容见的嘴唇上,那里非常柔软,而他又过于用力,留下很明显的、接吻后的痕迹。
他的视线不加遮掩,容见不太好意思,抬起手,想要遮住嘴唇。
明野握住了容见的手腕,不许他挡。
怎么这样,容见莫名地想,可他还是没办法对这个人生气。
僵持了这么一小会儿,容见不着边际地想了很多。
在知道明野手臂上存在没有愈合的伤口时,他那么感同身受,更何况明野身在边疆,猝不及防下得知自己去往寒山城和亲。
明野会怎么想呢?
容见的心忽然被什么刺痛,他说:“对不起。”
明野的手一顿,他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容见接下来的话。
容见有初次恋爱的羞怯,他仰着头,眼里盛满了爱意与依赖,看着眼前的明野,语调很慢,一点一点剖白自己的心:“我相信你,太过依赖你,总是觉得你好像什么都可以做到。”
他的睫毛颤了颤,这次没有逃避,两人对视间对视道:“真的很喜欢。但……感谢你在这个世界保护我。”
看起来那么纯真,又那么多情,全都献给了明野。
明野的神色平静,他伸出手,指腹摩挲着容见的眼角,很轻地抚摸绯红的眼尾,以及残留的些微眼泪。
动作很轻,没有强制的意味,更像是安抚,与上一次不同。
容见怔了怔,好像是逃过一劫,但逃没逃过都无所谓。
片刻后,明野终于开口,他没有拒绝容见的感谢,“嗯”了一声:“所以殿下要更慎重地对待自己。”
“你真的很珍贵。”
别的也没说太多,好像为容见做的都是很寻常的事,是不需要特意讲出来的。他也不是厌恶做这些与利益无关的事,甚至知道容见永远无法丢掉善良的心,此刻提起只是希望容见更珍惜自己一些,仅此而已。
他们继续沿着路往前走,周围安静极了,只有双生铃摇晃发出的声响。
“有点吵。”
如果是一时半刻还好,总是这么叮叮当当,实在有些扰人。自己脚腕上的那只很难立刻拿下来,让明野将脖子上挂着的铃铛摘下却很简单。
宁愿这么吵着。
明野提供了很简便的方法:“握住手就不吵了。”
“……嗯。”
小地方的驿站不会建的很大,走到后院时,容见才恍然惊觉这条路原来很短。
短到这么一小会儿就可以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