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仿佛恨不得把她揉碎了藏进自己身体里。
她都害怕,自己这次只是离开了盛斯航一天不到,就差点被要了命去,后面开始工作了,全国各地跑,还要进剧组闭关拍戏,盛斯航该怎么办。
覃晚又饿又虚,几乎没力气自己站起来。
但是嘴巴并不干,口里也没有很渴,应该是盛斯航给她喂过几次水。
她试着动了动,突然像是磨到了什么地方,竟然疼得她整个人有些冒冷汗。
覃晚顿时无措,她记忆里那处地方是上了药的,昨晚是疼过,可大部分时间她都飘飘然,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是自己的,感觉主要都是舒服。
没想到第二天会这样。
还没来得及慌张,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盛斯航今天没换西装,看起来是没去公司。
他身上穿了件简单清爽的白t,手里拎着一盒布丁跟芝士蛋糕的甜点拼盘。
盛斯航本来面无表情,看到她醒了,眸光瞬间柔软下来,下一刻看清她惨白的脸色,眉头立刻皱起:“不舒服吗?很痛吗?”
覃晚一般情况下都挺能忍痛的,可盛斯航这么紧张地关心她,她就觉得自己好像不忍耐也可以:“嗯,不知道是不是有一点点撑坏了。”
盛斯航的眼圈都红了,垂着头走到她旁边,放下给她带的甜品,蹲在她腿边,掀开往里看的时候,他都不太敢呼吸,幸好没流血,但已经肿得有些严重了。
盛斯航赶紧给她涂药。
“对不起。”
听到他又道歉,覃晚首先回忆起来的却是他昨晚的霸道,心尖有记忆似的酸麻了一下,她伸手,去摸盛斯航耷拉着的头。
盛斯航像只败犬,头上隐形的耳朵丧丧地趴着,整个人难以接受地紧绷着,他居然伤害到覃晚了,他不舍又自责,甚至觉得窒息。
覃晚的手摸着他,感觉到他整个人僵得不行,明明痛在她身,需要被安慰的人却好像是他。
“没那么严重,我就是有点不适应。”
她再不安抚他一下,她都怕他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盛斯航听见她的话,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仔仔细细亲了亲,还是不够,又把头埋进她怀里,两手扣着她的腰,平静了很久,才起身,嘴里还是在说对不起。
覃晚撑着身子坐起来,仰头在他垂着头的脸上亲了下:“没关系,是我愿意的。”
他真的很珍惜她,这种一点点不适都会被人放在心上时刻在意的感觉,怎么能不让人心动。
他总为她皱眉,她独爱他这份不加掩饰的在意。
“下次不会了。”
盛斯航没办法接受自己伤害了覃晚,有瞬间他的情绪真的难以平静,一直以来的自厌感让他连冷静都做不到。
这种时刻的他,爱意深得难以内敛,覃晚被他这么看着,背脊都发麻。
“我相信你。”
他是真的全心全意在乎着她,只要是会让她难受会让她介意的事情,他都认真放在心上。
覃晚见过太多虚情假意的人,多少人只是嘴上说着喜欢她,实际上却连关于她的一件小事都记不住。
更别提放在心上,为了她改变自己。
覃晚一直以来不敢依赖任何人,可是对盛斯航,她真的越来越离不开,被爱的时候怎么会感觉不到呢?他看她的眼神,他为她变得不理智不淡然,他照顾她所有小情绪,他记得她在他面前流露过得所有喜欢或是讨厌。
一次又一次,他都用行动在坚定地告诉她,他真的想对她好。
“盛斯航,你知道吗?”
“以前,我是说以前的时候,我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天生就注定有不好的命运。”
“是不是因为我叫覃晚,所有我的人生是长夜,是常夜。”
“可是现在我觉得,如果我早知道长夜尽头会是你,那我愿意。”
她的人生多糟糕啊,被抛弃,遭受暴力、排挤,被嘲笑羞辱,逃无可逃地挣扎,一次次站起来又被打倒,一次次找到定所又被推翻。
她半生都在颠沛,自尊心一降再降,淋过无数场雨,受过无数冷眼,无数次失败,无数次闷声哭却连眼泪都流干了。
覃晚也试过信任别人,也有过幻想,那些靠近她讨好她的男人里会不会真的有一个人是良配。
可他们无一例外,都只给得起最肤浅的欣赏,也只愿意对她付出千篇一律的套路。
别说理解她,就连用心陪伴都做不到。
覃晚一度以为自己只剩孤独终老,人生百苦,若只是孤独而已,其实还不算难熬。
直到她遇见盛斯航,她自己都没办法理清她和他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只是突然回过头才发现,心里的缺口竟真的被他填上了。
一直漏风,一直在无声求助的那一块地方,终于有人举着火把为她照亮。
被爱真的好重要,被爱的时候,人爱自己都会更坦然。
被爱过之后,覃晚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被曾经的爱情困住一生。
经历过这样的美好,才知道失去有多可怕,有多不能承受。
覃晚是个永远都会下意识去想事情最坏的结局是什么样的人,当下越美好,她构想里的未来就会摔得越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