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森脸上那点笑意瞬间全部消失,他赤手抓过点燃的魔法灯,直接去照她的脸。
安娜贝尔在强光下闭闭眼睛。
她的脸色白得像沾了四层漂白水的骷髅石膏像,昨夜还无比红润的嘴唇发紫。
洛森熄灭灯光。
在黑暗里,他轻柔地问:“谁干的?”
“……你不要管,我已经赢了。”
“谁干的?”
“我赢得了最终胜利,一点都没被影响,顺利走来图书馆,顺利完成了所有学习任务。”
“谁·干·的?”
他真是不依不饶。
明明不想被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
安娜贝尔撇撇嘴,神情像被老师捉到在课上玩陀螺的小男孩。
“……污秽的子宫,我战胜了它,就这样,它再也不能拿疼痛威胁我了。”
洛森:“……”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幻听了。
“谁?”
安娜贝尔后知后觉,“子宫”这个词讲给男朋友听有点羞耻。
她轻咳了一声,委婉道:“‘痛经’,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生僻名词,但我战胜了这个古老且不齿的生理现象。”
洛森:“……”
安娜贝尔骄傲:“我从c座教学楼的五楼阶梯教室开始,一步一步,结结实实挺直腰杆走到了图书馆,又一步一步走到我的自习座位上,用力掐着手,把所有威胁性疼痛驱散,进入知识的海洋,完成了所有订好的学习计划。”
洛森:“……”
安娜贝尔:“本小姐!战胜了!痛经!区区生理痛罢了!哼!”
洛森:“……”
骄傲宣读完战果的安娜贝尔听见她的男朋友开始深呼吸。
……细小的心虚再次闪过她的大脑,宿敌这个深呼吸的状态,有点像被什么气疯了。
“所以你走开。”
她怂兮兮地伸爪子戳了他一下:“我、我要靠自己的力量,继续走回宿舍,为这场漂亮的胜利画上圆满句号。所以,巧克力脑袋,我不要你接我……”
男朋友的深呼吸加重了。
听上去他需要一台呼吸机。
安娜贝尔不禁担忧起来:“布朗宁,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你哪里痛?”
她男朋友:“……”
被你气的。
心口疼。
布朗宁同学两眼发黑,他艰难地摁着快破表的血压,秉承着宿敌你来我往的传统,挤出一句话。
“你现在完成学习了,安娜贝尔,你应该摆脱学习的状态,再想想你说的话。”
安娜贝尔愣愣点头。
她迟钝地转动了一下脑子,把自己从深度浸入的学习状态里拔出来。
然后……
“呜!”
然后,英勇的斯威特同学阵亡了。
洛森接住她,把痛得瑟瑟发抖的蠢蛋抱好,大步走向医务室。
“今晚你就住在那儿,我会通知你的助理,再推掉晚上的工作,”察觉到蠢蛋试图张嘴说话后,他立刻补充,“我的行程表被打乱和你的生理期无关,如果有意见,以后你在感到不适的时候第一时间找到我解决,而不是犯蠢忍到现在。”
安娜贝尔想说你别瞎胡闹,我涂一下药膏就一点问题都不会有了,但她痛得一句话都挤不出来。
“我……”
“我今晚必须要给你上一堂正常生理课,阐述‘痛经’这个名词的正确释义——安娜贝尔·斯威特,你最好紧急补习,否则——”
被她气疯的男朋友咬牙切齿:“否则我立刻用rpg火箭炮轰击你那宝贝得不得了的斯威特老宅,让你的宝贝家规宝贝母亲宝贝戒律一同消失,我说到做到!”
安娜贝尔:“……”
有病哦。
突然生的什么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