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听了别人的话?
是因为她?
黎簌莫名紧张:“因为我说不让你抽烟,你才戒的吗?”
考试都没这么紧张过,紧张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但靳睿笑了笑,他说:“那不然,还能是因为谁?”
好热。
今天真的有零下30度吗?
感觉高领毛衣太闷,闷得脖子耳朵都发烫。
黎簌掩饰似的偏过头:“谁管你,抽呗,到时候烂肺子的又不是我......”
嘟囔完这些,她又叫住靳睿。
带着些自己都难以明白的“算计”,用黎建国一样苦口婆心的语气,和他说,有件事我得提前说好,我们现在是一个团体,是一个team,有什么事情都是共享的。比如说,谁要是交了新朋友,或者,有了什么其他方面的动态,那得及时和团体成员说,隐瞒是不行的!
靳睿对此没有异议。
只笑她,说她这个team条条框框还挺多,像在搞邪.教似的。
“那你听不听!”
“听,你说什么我没听了?”
很神奇,她那些蹙在眉心的小褶子,被他一句话抚平。
靳睿走后,黎簌把扭蛋球里掉出来的小东西收好。
里面有块糖,橙子味的,她撕开放进嘴里,这个有些荒谬、有些不可名状的夜晚,在橙子酸甜的味道中渐渐过去。
最没天理的是,明明在过廊站了半天的是靳睿,早晨起来,被自己一个喷嚏打醒的人却是黎簌。
她感冒了,夹着体温计坐在早餐桌边喝粥时,听见黎建国和某个老伙伴通电话——
老人听上去像是在开导别人:“嗐,那是看你和老赵头玩得好了,前天你和老赵头去市场一起买带鱼也没和他说,他才生气的。老李头就那样,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对对对,占有欲。占有欲太强,瞧见你和别的老头走得近不开心......”
老李头是楼下李阿姨的爸爸,脾气有点怪。
黎簌嗓子疼,咽下米粥,痛苦地皱了皱眉。
她想,她可能也和老李头一样,是对朋友的占有欲太强了,才会和靳睿莫名其妙发脾气吧。
挂断电话,黎建国从屋里出来,放下手机,和黎簌说:“体温计到时间了,给我看看。”
黎簌把体温计拿出来,37.6度。
吃了退烧药和感冒药,还是坚持上学去了。
期末考试前,坚决不能请假!
黎簌这次感冒有些严重,吃过药退烧几个小时,每到晚上又会低烧起来,咳嗽流鼻涕头疼这些折磨人的症状,一样她都没少。
元旦休息时,靳睿看不下去了,带着她去城东的卫生院输液三天。
黎簌怕针,针戳进血管时,她闭着眼睛,感觉到靳睿在她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但针头刺进皮肤,她再没心思追溯。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这阵子流行感冒严重,得了就不容易好,怎么也得十来天,让黎簌多休息多喝热水。
正是期末考试前的最后时间,黎簌因为发烧难受,也因为复习到了最关键时刻,很少分心去想其他的事情。
她心安理得地认为,自己就是姥爷口中那种,对朋友“占有欲”强的人。
想想也是,换了是楚一涵突然和别的女生玩得好了,她也会有点难受的。
所以在靳睿家玄关柜格上看到那本乐谱时,黎簌也很平静地想:她不能总因为自己的占有欲和朋友发脾气,那是不应该的。
而且靳睿也没像姥爷的朋友似的,和新朋友玩就冷落了老朋友。
从送乐谱的事情之后,那个短发女生甚至没再出现过。
靳睿对她也还是一样,那天她去输液,他就坐在她旁边,一直陪她到结束。
还给她买了热的旺仔牛奶。
看来他比姥爷那朋友强点,她也不就不用像楼下老李头似的,气得和人家绝交。
真正发现自己“不对劲”的端倪,是在期末考试前最后一天。
那天晚自习,外面雪下得格外大。
高二的上半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学生们没有心思学习,闹着老师说想要开个联欢会。
老高心软,答应他们把最后两节自习课挪出来,给他们时间联欢。
但丑话也说在前头,如果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他们班整体又是下降,那寒假作业可是要加倍的。
3班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先玩高兴了再说,其他的不管。
对寒假作业多少,那是没在怕的,欢呼着期待起联欢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