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睿小时候可太乖了,黎簌想了一下,摇摇头:“真没有,他可乖了,现在应该也是个好学生。我吧,还是喜欢痞一点、野一点的。”
“痞一点野一点?那不就是高三那个方鹿鸣么?”赵兴旺兴致勃勃地八卦。
这学期刚开学时候,学校来了个秋季运动会。
那天和今天差不多冷,黎簌听了姥爷的话,校服里面套了条紧身厚秋裤,接力赛时候没活动开,在跑道上摔倒了。
跑道临近高三理科班,方鹿鸣当时把她背起来,送去了医务室。
后来两人偶尔碰面聊几句,被同学传了不少八卦。
主要因为方鹿鸣是学校里有名的不良少年,成绩倒数,情史丰富。
黎簌的思维还停留在,她小时候耍流氓亲了靳睿一口的事情上,没听见赵兴旺八卦满满的问句。
她拎着条幅一角,把红色布料扯起来,不怎么满意地问:“一涵,你觉不觉得,我贴的这个‘回’字,有点歪歪扭扭的?”
“没有啊,挺好的,你俩展开,我站远点看看。”
黎簌蹲得腿麻,起身时候踉跄一下。
幸亏赵兴旺在身边,人高马大的,提溜了她一把。
出租车路过小广场路口,正好是个红灯,停下。
天已经亮了,几个穿着厚重衣服的人影,骑着自行车匆匆而过。
靳睿阖眼坐在出租车后座,耳机里轰炸着重金属音乐。
对于泠城这个地方,他一眼都不想多看。
“小伙子,醒醒啊,前面再2分钟就到了,精神精神,免得下车着凉。”
靳睿感觉到司机回头看他,扯掉一边耳机:“您说什么?”
“我说,你得精神精神,这天儿啊,忒冷,再睡下车该着凉啦。”
司机像是没留意到这个年轻人的淡漠,往窗外瞧了一眼,乐了,“这一带小情侣真是不少,没准儿又是一对儿借着学校活动出来谈的。啧啧,现在的小孩儿啊,真不得了。我们上学那会儿,哪懂这些,被小姑娘看一眼都得脸红半天呢!”
司机说,听学生们说,这地方被他们起了个绰号,叫“野鸳鸯广场”。
靳睿下意识往窗外看了一眼,确实有两个年纪和他相仿的人,站在路边。
小姑娘是背对着他们这个方向的,高马尾,只在寒冷空气中,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女生没站稳。
幸亏身旁高个子的男生扶了她一把,两人挨得挺近,耳朵都是红的。
背对着这边的小姑娘把领子立起来,遮住白得晃眼的脖颈皮肤,跺了跺脚,凭动作就能感觉得出来,性子挺活泼。
司机师傅在这时候又开口:“小伙子你记我个电话呗,以后要是用车就给我打电话,给你便宜点。”
泠城市的一切在靳睿眼里都不讨喜,他没什么情绪地收回视线,“嗯”了一声。
第2章 隔壁 把牛仔裤的边缘向下拉
黎簌在外面整整折腾了一天,下午赵兴旺和人打篮球去了,只剩下楚一涵和她一起,两个姑娘蹲在地上,扯着条幅,在冷风里瑟瑟发抖。
后来黎簌说,算了,反正他就住隔壁,真要是回来了,我去他家里欢迎吧。
到底是9月底,天色暗得也早。
回家时,太阳已经落到机械厂家属楼后面去了,余晖把老旧的楼体映成城市剪影。几只狗正在楼下吠叫着互相追赶,楼里传来洗菜准备晚饭的声音。
黎簌一口气跑上6楼,轻喘着打开家门时,姥爷黎建国正站在电视机前,和电视里的主持人同步扭腰,做着“中老年健身操”。
黎簌是和姥爷一起生活的。
她没有爸爸,上小学时妈妈去帝都工作了,家里只剩下他们祖孙两人。
这么多年,黎簌和妈妈都是聚少离多,每次妈妈回来也只是匆匆一面。
姥爷说大城市生活压力大,妈妈又是自己一个人,忙一些也是没有办法的,黎簌也就不闹,只等着妈妈一星期打来一次电话。
“回来啦?”姥爷敲着胳膊问。
屋子里暖和,黎簌进门把鞋蹬掉,拖鞋都没穿,跑到黎建国身后,往沙发上一瘫:“姥爷,外面可冷了,冻死我啦!”
“靳家小子接到没?”
“别提了,我们在小广场门口守了一天,也没见到靳睿的影子。连中午饭都没吃,一人一杯热奶茶对付的。”
黎簌皱了皱鼻子,满眼愁,“姥爷,您说靳睿该不会是反悔了,又不回来了吧?”
“可能是时间没对上,隔壁空调和宽带都装好了,那可是不少钱呢,应该会回来的。”
黎建国说着,扭头看了眼黎簌,顿时有些无奈。
黎簌长得随妈妈,皮肤又白又细腻,五官也精致。
在外面被冷风吹上半天,眼睑和鼻尖都红红的,看着像个小兔子精,可爱又乖巧......
但这只是表象,性子一显露就不行了。
就她现在的德行,像个被人打残了的老头,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