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个糟老头子能吃多少粮食啊,江三爷眼睛一阵酸涩,他活了这么些年,也活够本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三叔,你这是说啥话哪,你会做木工活,又懂得多,咋会是拖累我们哪,你来我们组,我们正巴不得哪。”
江有财虽然好吃懒做点,但心眼子不坏。
“是啊,三爷爷你别多想。”
“这……”
江三爷看着有财他们,顿时红了眼眶,嘴颤动了几下,想说话,又说不出的样子。
他和有财他们虽然都姓江,是一个族里的人,可却没有他那些侄子什么来的亲。
可没想到,往日里那些面上和他走得近的侄子啥的,到最后竟然都比不上人有财一家。
“咱们都别在着站着了,都去我家商量商量看这田咋种。”
“珠说的对。”
江珠牵着毛驴在前面走,沈秋风抱着几把锄头啥的,在后面摇摇晃晃地跟着。
“珠珠,你和人沈知青换换,让他牵毛驴你来拿锄头。”
张云看着沈知青抱着那些锄头十分吃力不说,脸色还煞白,这沈知青身子骨弱,要是把人给累坏这咋整。
“婶子,不用,我还能坚持。”
沈秋风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可手上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一副快撑到极限的样子。
“别逞强了,你们文化人身子骨都弱,做不惯村子里这些卖力气的活也是正常的。”
这孩子真懂事,明明都撑不住了还在硬撑,张云对面前这个长得十分出众的沈秋风,那是越看越顺眼了。
江珠听到她妈的话,就停了下来,牵着毛驴在前面调头,来到沈秋风跟前。
“妈,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行,那我拿着东西先回去了。”
沈秋风见江珠她妈走了,立马挺直了背,把手中的锄头递了出去,一双桃花眼弯了起来。
“麻烦你了,江同志。”
江珠把锄头接了过来,扛在肩上,然后把毛驴扔给了那沈秋风,两个人离的很近,沈秋风身子向江珠那边微倾,江珠一个抬眼,便注意到了沈秋风褂子胸口口袋里的那只钢笔。
万宝龙?
江珠眨了下眼,又看了一眼钢笔上面的标志,这才确定。
这竟然是一只万宝龙的钢笔,就那样随随便便被眼前这人随意地放在了口袋里。
要知道江珠没有穿书前,万宝龙的钢笔价格不菲,更是达到了收藏级别,被人收藏。即使在如今的七零年代,这样一支万宝龙钢笔肯定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要是旁人得了这样的钢笔,肯定会小心翼翼地放在屋里收着,哪会像这个沈秋风这样随便地放在口袋里,也不怕弄丢了。
想来这沈秋风家里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家。
不过,原书中好像没有这个人啊,江珠回想着原书的剧情,实在想不起来书中有沈秋风这个人。
就在江珠陷入沉思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道痛呼声,江珠连忙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那沈秋风——他被驴给踢了!
“你没事吧?”
江珠连忙丢下肩上的锄头,把人从地上搀起来。
那踢了人的毛驴,甩了甩前蹄,撒开丫子跑了。
不,它不是跑的,而是四只蹄子一起蹦的,一跳一跳的,在那大路上,它的两只驴耳朵支棱着高高的,驴尾巴也是上下跳动着,就像是一只傻狍子似的。
江珠和沈秋风看着那只傻驴子,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啥那林队长要把这只驴给她们了。不仅是因为它不能耕地没啥用,恐怕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这只蠢驴蠢得没边了。
沈秋风被踢伤了腿,江珠又不好直接把人给扔这半道上,她只好弯下腰,不顾沈秋风满脸的震惊与惊悚,把人用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然后去追那只蠢驴。
那蠢驴要是跑丢了,她可没地哭去。
“娘,快看,毛驴!”
“啥毛驴,那是傻狍子,好大一只,狍子咋成精了!”
张翠芬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回过神来,刚好和那狍子精看对眼,她吓得连忙拉着儿子跑了。
扭头一看,那狍子精竟然追上来了,急的张翠芬,抱起儿子狂奔。
我滴妈啊,这狍子精下山来吃人了!
“傻毛驴,你给我站住。”
江珠跑的气喘吁吁,把怀里的沈秋风往上颠了颠,又继续去追那蠢驴子去了。
沈秋风的手紧紧地攒着江珠的衣裳,脸上满是无措的神色。
终于,那蠢驴自己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被江珠堵了个正着,江珠把沈秋风放在一旁的地上,然后上前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在那撞墙的蠢驴的尾巴。
江珠甚至怀疑,她要是不来抓它,这头驴会不会在这一直撞墙,直到把自己给撞死。
蠢毛驴被抓住了尾巴,四只蹄子想跳,但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