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羔搭着虞羡右肩,又伸手去掏她的宝藏腰兜,顺嘴回虞雵,“不可能,哪个族群没几个蠢蛋?它们可是在天上飞,就是迷路,你也不知道。”
虞雵从虞羔手中夺过一半果干,塞了一片青白色的蛇果进嘴巴,才嚼了一口,就酸得皱眉,“会迷路的蠢蛋,跟不上族群,活不下来,然后就会绝后。”
虞羔恍然点头,往嘴里塞了一把淡得几乎成透明色的野莓干,也是酸得倒牙,龇牙咧嘴,怪相迭出,忍不住叹息,“还是蜜渍果干最好吃,唉,我阿姆回来太晚了。”
虞羡去年偶然得了一大罐蜂蜜,试着做了蜜果子,不幸遭到疯抢,她本人反而没吃上几颗。今年呢,虞羔阿姆双月节前学成归来,已经申请了圈地建养蜂场,却换她出门,又赶不上。
好甜食的虞雵点头,漂亮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一贯淡定的语气,带了一丝显见的雀跃,“没关系,等我们回来,你阿姆的蜂场肯定成了,蜂蜜肯定能管够。”
这才出门就念着回去,虞羔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又把手伸进虞羡的兜兜里,摇头,并不乐观,“大家都爱吃,多少是够?蜜蜂也没那么好养,花田也是问题。”
两个人隔空,吃着酸酸酸倒牙的小零嘴,在小伙伴的头顶聊得火热,虞羡无语望天,长得高了不起哦,长得高就能把她当支架吗?长得高就能随意打劫她的小果干吗?
她如今身高一米九五,然而在二米三的虞雵面前,依然能达成最萌身高差,连虞羔也有两米一五。她们这个小队里,她唯一能傲视的,就只有一起长大的小伙伴,羍子。
紧追不舍的羍子少年,在最后关头,抓住青春的尾巴猛蹿了一把,依然还是垫底的,标准的拖油瓶,长了一双海汪汪蓝眼睛、肩宽细腰大长腿、一米八八的帅气拖油瓶。
他这身高,在蓝星算是很棒棒啦,然而,在原始星球,不光植物仿佛吃了膨化剂,人也跟吃了膨化剂似的,很能蹿高,尤其是虞部落,在人均两米的虞部落战士圈,虞羡的身高,还是不达标。
不过,虞羡没什么不满,阿姆也没达到均高,照样稳坐战斗力第一宝座,她虽然偏文,但也不差,和两个战斗狂队友打起来,胜负也是五五分。
话说回来,虞羍过了小巫的考核,这回也跟着出来了,顶替虞郖,和虞羡三个凑成了一个完整的四人小队。
选择留在部落的虞郖,正好碰到个看对眼的,妫辛部落的,她打算复制她阿姆的路,趁着年轻,先把崽子生了,等崽子大了脱手,没了后顾之忧,随便浪。
倒是她们的领队虞飚,早说要生崽,五年了,一直没遇上合眼缘的,干脆领了任务,跟着交易队,出部落地,上姬城找去。
嗯,虞羡听到的她大姨劝说原话是,“既然你瞧不上送上门的歪瓜裂枣,不如去姬城碰碰运气,那里有一技之长的聪明人更多。”
好好的找伴伴,整得跟人才引进似的,她大姨这太巫,优生优育工作做得不要太称职。
她们现在乘坐这只大船,是部落新购入的,今年头一回下水,长约三十米,宽约四米,配有单桅风帆,船舱配五十桨手,混合动力一起发力的时候,快得犹如水上飞。
迎着猎猎河风,虞雵将剩下的果干一口吞,捂着酸到发虚的腮帮子,低头看虞羡,“你的小果干,为什么这么酸?”
虞羔倒在虞羡身上,翻着空空如也的宝藏兜底,在她腰间摸来摸去,叨叨不停,“小甜甜,我的小甜甜呢?你藏哪里了?”
“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去年秋天的存货,能吃到现在都是她克制,“双月都过了,有得吃就不错了。”
虞羡啪啪拍开两人的手,抖了抖肩膀,翻白眼,小甜甜当然是先吃为敬,不然,等着这帮贪吃匪友抢劫吗?
她提起脚边的小背筐,打算找个地方歇息,虞羔又很不要脸的扑上来,“羡子,给点吃的。”
这试航的大船拉风是拉风,然而除了人,啥也没有。她们携带的行囊,全都在后面装食物和淡水的小船上。
也就虞羡习惯小背筐不离身,里面还常备各种调料和美味吃食,虞羔饿得发慌,扯着人不放手。
虞雵眼含笑意,旁观两人拉扯,虞羡那个无语,把小背筐怼到她眼前,“你自己看,只有药草和调料,没有吃的。”
她本就不多的存货,被虞漾那个故意卖惨的哭包,打着睹物思人的名义全拿走了,啥也没给她留下。
呵,她就不该心软,念着那家伙过两年出门,她可能赶不回来送别,反倒惯得那小子,将阿姐洗劫一空,离家第一天就饿肚子。
虞羍迎面走过来,右手举得高高,勾了条将近一米长的大鱼,通体绯红,颜色漂亮极了,一脸兴奋,“羡子,吃鱼!”
虞羡惊讶,伸手摸了摸还在摆尾巴、鼓眼睛的大活鱼,感觉做鱼生正好,于是,边摸刀,边问他,“这鱼哪来的?”
虞羍把五十多斤重的大鱼抱在怀里,拿脚踢了踢船边的渔网,“可能船太快,撞上了,我就随手一扔,就网上来了。”
这运气,未免太绝了。她的小伙伴,这是出门就转大运了吧?
真是,太棒了!
虞羡乐得两眼放光,从后腰掏出两把寒光闪闪的刀,飒飒妈出品,绝品,百炼钢刀,和鲜鱼生,绝配!
第102章 水上飘呀,鱼挨刀
尚在证道途中的打铁大匠师, 送给女儿的远游礼,两把柳叶形薄片刀,用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铁打制, 长约一尺, 薄如蝉翼,吹发可断。
甲板上空荡荡的,虞羔和虞雵很有眼色,找来两条半尺宽、两米长的跳板,洗刷干净,平整地拼合在一起, 双手抬着,充当人立柱案板。
虞羍立刻将大鱼按了上去, 虞羡走上前, 一巴掌拍在挣扎的硕大鱼头上, 登时将大鱼拍晕, 然后刷刷刷双刀流走起,去鳞去尾去腮,掏鱼腹放鱼血, 动作飞快,全程只见寒光不见手。
等她刺啦一下, 将整张鱼皮顺滑的撕拉下来, 红白相间如玛瑙玉般的纹理完完整整,晶莹白嫩的鱼肉甚至还在鲜活的跳动。
虞羍掉头找来巨型空心葫芦果, 套上绳索,扔到河心, 打了满满一桶净水, 抱着葫芦果水桶, 就是呼啦一下淋上去,将血水黏液冲得一干二净,并很快沿着船尾甲流入大河。
要是在船头,说不得这血水就要滴滴哒哒,淋底下桨手满头满脸。因为大船弧状流线型设计,本就前高后低,以便乘风破浪。倒是船尾,悬空突出去一截,十分方便排水,是个处理鱼获的好地方。
然而,她们在这整得有声有色,动静不小,船上无所事事的闲人不少,很快围了过来。
飒飒的河风吹拂,轻薄的刀锋映着午后的阳光,斜斜没入绯红的鱼肉之中,游走得极为丝滑,也不见如何起伏,但眨眼间,整片鱼背鱼肚已自鱼骨上分离。
大鱼的嘴巴还在顽强地一张一合,虞羡神情认真到肃然,翻手抽出柳叶刀,沿着鱼背与鱼肚间线,从中间向两边轻轻一划,随即手起刀落,两头并进,红白的浪与光此起彼伏,很快又在中路会和。
被她身上无形的气势所摄,围观的众人下意识屏气,都不敢用力呼吸,虞羔几个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也是看得眼也不眨,又忘了神。
直到虞羡吐息收刀,凝滞的空气才开始重新流动,众人也仿佛重新活了过来,吐气吸气声连成一片。
虞羡抬头,面对的就是一圈亮晶晶,有些懵,还是虞羔最先反应过来,叫道,“羍子,羍子,快点,先喂我吃一口,姐快饿死了!”
别说,她比虞羍大俩月,还真是正儿八经的姐,堂姐,没错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