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事就猖狂肆意,哪管别人死活?
今日辛离学了他,倒也没什么不对。但是、但是……但是不能这样轻易,对,不能这样轻易。
“你与太阳是何时好上的?”辛敖眯起眼问。
隋离只好编了编:“几日前。”
“当真?”
“嗯,正是那日楚侯领着辛规来向太阳求亲,我心中一时愤怒至极,这才察觉我心中喜欢她。”
狗日的楚侯。
狗日的辛规。
不然辛离还能晚几年才发现……没准儿晚几年都发现不了。
辛敖不高兴地在心里骂了几句脏话。
辛敖又问:“你可曾逼迫她?”
隋离只与他四目相对,眼底含着一丝笑意,并不说话。
辛敖与他对视一会儿,便自个儿觉出了答案。
帝姬那个脾气……偶尔不想同他玩了,连他也不搭理。哪有人能逼迫得了她?
但不管。
辛敖很快又找到了一个可批判之处,他怒声道:“你们二人为何瞒着寡人?既然几日前好上了,为何不同寡人说一说?”
隋离道:“前几日父亲还为无极门的事烦心,若再将此事拿出来说,父亲岂不是更烦心?”
说得很有道理。
但那是烦心不烦心的事吗?
分明是你二人……
“总归是你二人私下有了秘密,还不同寡人说了。”辛敖冷哼。
隋离反劝他:“父亲可千万不要将这话拿去说给太阳听。”
“为何?”辛敖不快。
“她若听了,该要又想起来问你,为何偷偷带我到日月坛画符,没带她了。”
“……”有理!
这样一番话说下来,辛敖胸中怒火早去了七八分。他想来想去,绞尽脑汁,也未能再想到有什么是可以呵斥隋离的。
他扭身欲走。
走到半途,却又想起来,这一回,他脸上再没了那强做出的怒意,他只是平静地,皱着眉,注视着隋离,道:“那你可曾想过……你这般体弱,如何许她一生?”
无妨,等离开了花缘镜,他与她还有百年,千年。
隋离脑中甚至蓦地闪过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若不成仙……
隋离转瞬把这个念头按了下去。
他抬眸再对上辛敖的目光,他道:“既然有她在,便是再艰难,我也不愿死。我也不会死。”
哪有说得这样容易?
辛敖心中嘀咕。
但一时说到生啊死啊的,辛敖心下也生出了一分难受。
眼下还早,说这些作甚?日后再想便是!
辛敖再不多停留,步履匆匆朝屏风外的乌晶晶走去。
隋离却是怔怔坐在那里,摩挲了下指尖。
离开花缘镜……
想到此事,他竟也生出一分不舍了。
外人只道辛敖性情喜怒无常,十足的暴-君。
只是他与儿女说话时,也会像个父亲一样,一会儿暴跳如雷,一会儿红了眼眶。方才辛敖的眼眶……是红了罢?
父亲啊……
这个词从他舌尖滚过,彻底重新被赋予了另一层含义。
辛敖似是怕隋离说谎,出来后便又拉着乌晶晶要问她话。
乌晶晶吃了一半,又还没去沐浴,总觉得自个儿臭臭的,便禁不住坐远了一些。辛敖见状很是不爽。总觉得有了今日作开头,日后这两个小的只怕更爱凑在一处去了,到时候还不把他忘个干净?肯定是连与他同坐都不肯!
辛敖压住心中不爽,还是问一模一样的话:“方才怎么一回事?”
小妖怪向来不觉得羞,她大大方方地道:“我亲了亲辛离,他也亲了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