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的处理到最后还是处理了的,只不过是动作比较慢,没那么干脆利落。
而这种说法则是引得嬴月冷哼一声,一群人简直是没一个靠谱的。
随后看着生气的小姑娘,丰神俊朗的少年人安慰她道:“好啦,事已发生,已成定局,你就不要再自己气自己了。何况孙先生他们这不是已经在想办法了吗?”
听到李世民这一句,美貌的少女抬了抬眸子,问道:“听说这两日孙先生他们那边有了些进展?”
听此,李世民颔首,应道:“是。”不过若是要说到孙思邈他们那边的情况的话……
随后李世民像是想起来什么,道:“几位先生那边似乎有几位药材用的很是凶猛,再这样消耗下去的话,可能要不了太久就会用光,小妹你这样自己贴补豫州之地所用药材……委实是……”
吃了大亏了。
如今抛开自己那边就是一团乱麻的青州牧,梁州、荆州以及徐州三方对于豫州这边的疫病可都是持有着一种观望态度。
毕竟他们一开始所准备的可是想要等到豫州这边患病的人全部都死了,疫病自然结束以后再行继续攻打豫州,取南平反贼项上人头,替老皇帝“报仇”。
但是如今横空出来了一个要管这事儿的嬴月,那么转瞬间局面就大不一样了。
——嬴月要管豫州疫病之事,那么定然会消耗自身实力,填补鼠疫肆虐的豫州这个无底洞。
而这样的话,那么无论结果是成是败,对于其他州牧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
如果嬴月真的成功,那么到时候她定然也是自身消耗了不少力量。
所以到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坐得渔翁之利,待到嬴月将豫州这边一切打理好,自身陷入疲惫之际,一击致嬴月的命,将她努力许久的劳动成果化之为己有。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不想接手一座又一座的死城啊!
尤其是还是豫州这个地理位置特殊的地方,豫州毁了的话后续真的有很多麻烦,很难收拾。
而若是嬴月失败,那么也不碍事,毕竟他们原本的打算就是等着该死的人全都死光了以后自然结束。反正在这个努力但是未成的期间,嬴月也同样消耗了自身,他们仍然是“赚了”。
听到李世民这句,美貌的少女轻轻笑了一下,而后轻声说了句,“不会的。”
李世民所说的这件事她也曾想过,而嬴月自然也是不想看着自己在这一边战战兢兢的努力,等到好不容易终于结束了一切之后,从始至终冷眼旁观,等着看这边全部死绝的人突然之间跑出来抢功劳,将一切归于自己。
——如果真的要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那么这事未免太过憋屈了。
她便是再怎样好心,那也没有好到要把自己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又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的功劳成果,在事成之后直接转手“赠”给其他人,彻彻底底的为他人做了嫁衣。
她还大方不到这个程度。
所以关于这件事,她之前就找荀攸谈过。
而当时在她同荀攸说及起此事的时候,对方则是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此行之所以作为谋士组的代表和嬴月来豫州,为的便是此事。
如果嬴月不来找他问这个的话,他也会去找嬴月说。
随后嬴月道:“之前公达给我出了个主意,如果有什么药材不够用的话,则就去找其他的州牧要。”
“嗯?”李世民侧眸,看上去是一副洗耳恭听之态。从其他州牧手中要东西。这听上去可不是一个容易的事儿。
嬴月道:“公达此前与我说,时下虽然正值疫病肆虐,可同样则是各州州牧处于诛杀南平反王。拨乱反正之际,我们可以在这件事上做一做手脚。”
到目前为止,各州州牧还并没有谁能够明目张胆到说出来自己想当皇帝,建立新朝这种话,而是自勤王活动起始至如今,谁都没有将那层尊王的皮子给扯下来——荆州牧之前之所以奉迎太子回荆便是正因如此。因为周王朝还是“正统”,所以他要利用老皇帝亲自立下的太子的正统身份来从所有人的“尊王”这一方面上“力压”其他州牧一筹。
只不过就在他迎太子回去没多久之后,疫病彻底的爆发,所以他暂时也只能够安分下来。
而他们可以做手脚的地方也正在于这里。因为普天之下各州州牧都是打的尊敬皇室的旗号,所以嬴月可以学着想要以太子的宗室身份压其他人的荆州牧,同样也是在“周朝”的方面来“道德绑架”其他人。
——直接找他们要各种可挽救豫州之地的药材,然后与此同时放出消息说是各州州牧定会合力以最快的速度救豫州,直到疫病结束。
而这种完全不经他们同意便直接放出消息的这种做法,也完全并不怕其他州牧不配合,因为这是一件把他们给架到火架子上烤的事情。
一旦有人拒绝给豫州送药,推掉了嬴月给他们扣到头上的“高义”的高帽子,那么这个时候就到了嬴月可以开始阴阳怪气白莲花表演的时候了。
——“天哪,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呢?”
——“如今诛杀南平反贼,替陛下报仇,以祭奠陛下在天之灵迫在眉睫,可你们竟然一个个的都直接收兵对于豫州这边什么都不管了,你们对得起可怜无辜的被南平王给害死的先帝吗?还是说你们是打从心底里就不尊重已经过世的陛下才故意如此?”
一顶“不尊皇帝”和要“改朝”的大帽子直接扣下来,不怕其他人没有反应。
因为如果他们对此毫不动容的话,那么也就真的坐实了这件事,到时候在天下人眼里那他们可就成了新一代的南平王了。
而所有人一直到如今为止,都始终扯着尊王的大旗不就是因为不想被扣上反贼的帽子吗?所以在这个时候,嬴月这顶从天而上扣下来的高帽子他们是戴定了,而且还得是非常委屈的戴。
毕竟这件事情最开始是嬴月给放出来的风声可以不提,主要是在豫州这边出人出力的是嬴月的雍州,倘若疫病当真治好,百姓的心中只会感恩戴德在这边“不顾自身安危”的嬴月,而没人会记得还有其他州牧在这个过程之中为豫州鼠疫之地提供药材,根本就没人记得他们的这个好。
对于其他州牧而言,这件事完全是一个费力不讨好,极为亏本的买卖。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得咬咬牙强行的把这件事给忍下来,因为这本身就是一场让人无法拒绝的“道德绑架”。
而假使有州牧就是不想硬吃下这个大亏,“牺牲”自己给嬴月换来好名声,以至于干脆就此地要将一直扯着大旗给扔下,那么嬴月也不需要担心薅不到这个羊毛。
——如果“软”的“道德绑架”这一套有人不吃,那么她就要来“硬”的了。
就比如,威胁一下他们……要是真的打定主意不肯配合他们雍州这边救治鼠疫的话,那么可就别怪他们这边心狠手辣,放病人出去祸害不肯配合的州牧的辖地,从此大家一起“共沉沦”了。
现在他们这边都不需要把人给放出去,而是找住机会往其他州牧的地方扔点病人的用品,那么其他州牧就完蛋了。
所以说这是一场完全没有他们拒绝余地的绑架。
唯一能够让他们自己选的就是吃软的“敬酒”还是吃硬的“罚酒”。最起码前者的话尊王大旗还不用扔,而竭力帮助嬴月挽救徐州这件事虽然好事的大头都让嬴月占了,但是多少也能留下一点好名声的零头。而后者那就直接被打为是南平王的一丘之貉,同时还得憋屈的被嬴月威胁要把病给传染到他们的辖地。
当然,这种事情嬴月肯定是不会真的做的,威胁嘛,打的就是心理防线。在这场言语的交锋之中,她是始终站在在主导位置的那一个,因为她在豫州,是真的能够拿到那些患得鼠疫的病人们的随身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