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双总是平板无波的眼眸之中漆不见底,语气也很轻,但是却无端让人感觉有些发寒,“就这么死了,倒是有些可惜了。”
虽然嬴月因为系统的缘故,所以对于当年做“代嫁”的替死鬼一事早就不再追究,只是全然将京城的留给她许多不好回忆的那户人家当做有过短暂相逢的陌生人。
但贾诩是个记仇的人。早在当年。才刚知道自家主公为何会来到边境之地,在遇到白起赵括之前又是发生了什么之后,就一直在心中记上了这一笔,等着以后到了京城定然要想法子给自家的小姑娘出个气。
可谁知几年以后真正来到京城的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李念,李家,顷刻间全部覆灭。
搞得他都没有地方发挥了。
不过就这个样子彻底死个干净也好,省得以后嬴月君临天下,再突然之间跑出来一户曾经的大周朝的富贵人家叫嚣着嬴月的亲人,到时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嬴月薄情寡义,那小姑娘该有多冤枉啊。
他们北地郡这边连大声说话都不忍心的小姑娘,可不是这么让她的所谓生身父母来欺负的。
“那个,”听着大家在谈论着那个杀了皇帝的皇后所出身的李家半天,因为来的最晚,是在赴往冀州路上才出现,所以对于嬴月和李家过去那些事丝毫不清楚,整个人完全处于一种一知半解状态的刘秀忍不住举手提问道:“小妹和那个什么李家,到底存在着什么恩怨啊?”
刘秀当初本来是对嬴月唤“月姑娘”的,只不过当初在青州嬴月被青州牧家的公子哥对其美貌一见钟情伪装过小姑娘兄长那件事过后,就一直改口喊小姑娘“小妹”了,甚至还将这一习惯传染给了李世民。
不过对此,因为此前有赵括和霍去病的存在,所以早就对这般称呼有所免疫的嬴月则是欣然接受。
听着刘秀的这个问题,霍小少年则是充满了个人情绪——说几句就要骂几句李家不是东西的给刘秀大致科普了一下当年嬴月身上发生过什么。
嬴月的身世在来自卡池的大家面前并不是什么秘密,而她本人对于这种事情也并不甚在意,所以如今雍州的大家几乎都知道这件事。
而在听完霍去病的科普之后,刘秀唯一的感受就是,“……确实离谱。”
难怪贾诩和荀攸表示这种东西就算南平王知道也不怕他往外传,说出去谁会信啊?
……尤其是,当年嬴月回过那小十天的李家的所有相关证据,都因为李家觉得嬴月被掳走为侯府蒙羞,所以全都给毁了。
——这一点还是之前雍州的探子去查其他各州州牧资料,贾诩多了个心眼儿顺便让人查一下自家主公的履历然后推断得出的结果。
倒也算是他们干的一件“好事”了。
之后,就在州牧组这边每天相互飙演技——相互指责陛下去世,你为何不够哀伤的初现塑料情谊的几天日常之中,前线李世民那边传回来消息,
——京城打下来了。
或者更加准确的来说,应该是,
——再趁着他们打京城之前最后一道防线的那两天,南平王带着他在京不是很多的兵力跑了。
至于跑去哪里,那自然不必有所怀疑,是他的大本营豫州。
而京城既然已经打下,老皇帝如今也已死,所以本次各州联合组团进行的勤王活动也自然进入尾声,开始收尾。
——所谓的“尾”,也就是对于即将瓜分的利益的分配问题。
有关于这一问题在后方的各位州牧和代表身为扬州牧的李世民出位都端木赐已经是讨论了许久,基本上大致的章程都已经定下,只需要再进行最后的一步确认,大家便可以一并进京,去和始终走在一线战场的李世民会合。
只不过就在大家进行着最后一步的确认的时候,变故突生——
之前说的好好的嬴月突然间变卦,表示要再多分上一块蛋糕。
嬴月若是要多得,那么其他人自然要少得。所以对于美貌的上你提出来的这一要求其他州牧自然是不愿意应——主要是青州牧,因为嬴月主要还是想从他的手里抢肉,对照之下,其他人只能算个搭头。
青州牧沉着面色,眼神略有些锋利的看着对面美丽的惊人的少女,警告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可能意气盛,但……”
只不过他的威胁之语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被小姑娘笑眯眯的堵了回来。
而嬴月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说了一句直白而又简单粗暴的话语,“我之前和诸位大人说此行带兵四万的确也是没有坦白。”
其他州牧:“……?”
这事他们都知道啊,毕竟就是这小姑娘不按常理出牌,把行军打仗报人数的那条大家面子上都好看的潜规则给挑破。
随后只见美貌的少女笑容璀璨,明媚而耀眼,“其实我是带了四万五呢,省略的五千,是骑兵。”
在这一刻,实在是无法欣赏这份美貌的其他州牧:“……”
淦!出来勤王你带什么骑兵啊!雍州很有钱吗?这特么让他们的步兵怎么打?
第106章
平原地形之下,步兵对上骑兵就完全是主动将人头为对方奉上的送菜程度。所以嬴月的此时此刻手中握有的五千骑兵的这个哑巴亏其他几州的州牧注定是只能够默默的吃下去,同意了嬴月新提出来的从他们手中抢肉的说法。
没办法,不同意也不行啊。嬴月现在把这五千起兵摆出来说事儿,明显的就是明晃晃的威胁——大家同意的话,那么一切都好说,在这场晴王活动彻底结束之前彼此暂且都还是好朋友,但是有反对的话,那咱们就骑对步,这些武力兵戈相见,你们什么都得不着。
所以任是心中怎么憋屈,但是在这一刻,面对唯独带了五千骑兵出来的嬴月,这个头他们都必须低下去。
反正其实他们也没有损失什么太多的东西,大头都在青州牧那里呢。
为了宽慰自己,被薅了羊毛的某几位州牧在心中如是想道。
而青州牧作为损失最大的那一个人,则是默默的在心中将嬴月给记上了一笔,等着日后有一天也要用他们青州的骑兵去打雍州的步兵,将今日的账单给讨回来。
——骑兵又不是只有嬴月才有,只不过是他们这一次为了减少消耗没有带而已。
毕竟骑兵是出了名的吃钱,平日在家的时候就不是一般的破费,而外出行军则就更是一个无底洞,而且还会消耗战马的使用寿命——当马蹄子磨损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战马就无法作战了,然后就得买新战马,要不然这个前期经过大投入的骑兵也就算是报废了。
而南平王占据了的京城及其周边的那些打京城必须攻破的“防线”之地,都不是什么有必要启用骑兵的地方,所以此行勤王活动大家都没想着带骑兵,哪成想出来嬴月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怪胎。
而在这一片冷凝的气氛之中,美貌的少女则是弯着那双潋滟璀璨的丹凤眼,语气一派天真的说着,“我就知道各位大人都是很好说话的人,那我就先行一步,在京城等着各位了。”
而就在嬴月在各位州牧这里拉足了仇恨值,笑意盈盈看起来特别无辜的抽身离去,在其他几位州牧被气的牙痒痒的不久之后,以青州牧为首的几位东边位置的州牧心中终于狠狠的出了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