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不去阳城了?我们……”丁达道。
梁元摇头:“阳城要去,但不能久待。我们在山上挖的药材不能一直放着,得先去阳城找地方卖了,之后我们再买一匹马和两辆马车,一辆用马拉车,一辆用野牛拉车,坐车会比走路更快。”
“马……马车?我们可没坐过呀!那可是有钱人家坐的东西,可贵了!”金母道。
金毓收了眼泪,声音带着撒娇意味的说:“贵也要买,我的双脚快走废了。”
他们在山里挖的那些都是好东西,卖了之后,所得的银子不仅能买得起马车,还会剩余很多。
金母忙安抚她:“买,娘给你买,咱们就坐马车和牛车赶路。”
金兰也点头,看向丁达等人:“就听梁元的,咱们先去阳城卖药材,再去买马和马车,然后继续赶路去百兽山。”
丁达沉默半响,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行,去百兽山。”
金父等人也不再纠结,都说要去百兽山。
梁元见此看了金毓一眼,只见金毓悄悄的冲他眨了眨眼。
他忍不住笑了,这丫头演得可真像,方才看到她哭得厉害,他心里莫名的很难受。
这种感觉真的很怪。
不管她是真哭还是假哭,他都不忍她落泪。
……
翌日卯时,天刚亮。
梁宏洗漱完,想去茅房,正在捡柴的梁元见了,将木柴拿去灶房放着,也跟着去了茅房。
梁宏方便完从茅房出来,抬眼就看到梁元站在外面,正想说什么,梁元先他一步开口:“爹,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走过来,扶着梁宏,去了一棵树下。
“有什么话儿你直说就是了,怎么还偷偷摸摸的,怕别人听到似的。”梁宏杵着拐杖看着他。
梁元道:“爹,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这事很荒唐,却都是真的……”
他将自己重生的事儿告诉了梁宏,但没有详细说清楚他前世的各种经历。
重生这件事情他不打算瞒着自己的亲爹一辈子,他得让爹的心里有个底。
因为后面的逃难路上,他们很可能还会再遇上许多麻烦,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会展现许多前世所学所知的东西,他爹看到了肯定会疑惑,心底会胡思乱想。
他不想骗他爹,也不想一辈子说谎,所以他才会跟他爹坦白。
听了梁元所说的话,梁宏傻楞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拿着拐杖,打了梁元一下:“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这傻孩子……你过来,让爹抱抱。”
梁元听话的走上前两步,等他爹抱住他。
梁宏边抱他,边拍打他的后背,打着打着,就改为抚摸梁元的脑袋,他哑着声音:“那时候,你一定很苦对不对?这事儿不许再告诉任何人,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行了。”
梁元闷声应着:“嗯。”
他就知道,他爹不会把他当妖怪的。
金毓帮着金母金兰二人把小笼包蒸好,从灶房走出来正打算去喊人吃早饭,一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树下的梁元和梁宏。
父子二人抱在一起,也不知在干啥。
她没有多看,很快就收回目光去喊其他人吃早饭,再回来的时候,梁元二人也朝这边走过来了。
她连忙喊了声:“梁元,梁伯伯,吃早饭了。”
“好,我们这就过来。”梁宏应了声,拍了拍梁元的肩膀:“你那时活到了多少岁,有没有娶妻?”
梁元道:“三十八岁,未娶。”
梁宏沉痛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又说:“你和小毓的婚约还在,若有意,就自个把握住,别等失去了才后悔。”
他的儿子上辈子居然没有娶妻,一个人孤独的走完一生,这是何其的悲凉。
……
用了早饭,金毓等人先去跟王里长说了一声,退了茅草屋,问了去阳城的路,才离开小田村。
出村不到一刻钟,他们便来到了官道上,沿着官道走了一个半时辰,来到了阳城。
进城除了户籍证明,还得每人给三文钱的进城费。
不过因为金毓等人带着野牛王,所以就被额外多收了十五文钱。
这钱三家人一起出。
金父很心疼钱,但又不能不给,不给野牛王就只能留在城外,没有金毓看着,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儿来,他又不能让金毓留在城外陪着野牛王,一是不安全,二是出城的时候,他们会从南门出,不会从这个东门出,所以野牛王必须带上。
野牛进城,引起了无数路人的关注,那些人指着野牛惊叹议论,却因畏惧野牛不敢靠近。
来到了人多喧闹的地方,从未进过城的野牛王和白狐有些焦躁,看着路人的目光透着寒光。
生怕野牛王发火伤人,金毓便走在它身边,一只手抱着白狐,一只手给牛顺毛:“等我们卖了东西,买了马车就离开这个城,你给我忍着点,不能乱跑,不能捣乱,要不然你就会被人抓走,砍掉脑袋拿去祭神,再也见不到我了。”
说着就指了指她怀里白狐:“你也一样,要是被抓走你就会被剥皮,用你的皮做衣服。”
白狐和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