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他不咸不淡的轻声道。
然而站在他身侧的孔常鸣,从老上司的脸上却分明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欣赏之意。
“张大人,回城了!”
史安在拔高了声音大喝道。
张楚听到了史安在的声音。
但他没回头。
也没有移动。
他不想走。
因为他体内的血气,已经暴走了……
白狼北蛮人那一身鲜血,虽然没有梁重霄留下的那四坛药酒烈性,但后劲却与那四坛药酒不相上下!
更令他头疼的是,白狼人血液中的那一股寒意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气当中。
这会儿正在与他血气里的火意,以他体内的血气为战场,不断拼杀,誓要分出一个高低。
他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变化。
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一个笨办法……只要将体内的血气消耗一大半,这两股特殊力量没了拼杀的场地,也就只能偃旗息鼓了?
但偏生,他小腹中涌起寒流近似源源不断,不断补充着他消耗的血气。
他就只能这样一直拼杀下去。
左右城墙下也就剩下了千把北蛮兵。
砍翻这一千多人,总能将体内暴走的血气平复下来罢?
权当废物利用了!
现在史安在来了。
这就证明,城头上那个黑甲北蛮气海大豪已经扑街了。
北蛮三大气海大豪,已经扑街了两个。
剩下的那个黑甲气海大豪他不知道在哪里,但有史安在替他压阵,晾那个黑甲气海大豪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乌拉!”
一声怒喝在北蛮兵人群中响起,一名身高八尺,一头小辫儿犹如美杜莎的蛇发一样乱甩的魁梧北蛮骑将,从北蛮兵的人群中一跃而起,双手抓着一条萱花大斧,凌空劈向张楚,大斧上血气澎湃,虎虎生风,威势惊人!
七品!
张楚见了他手头的萱花大斧,眼神一亮。
“好兵器!”
他主动迎了上去,手头惊云扬起,一招力劈华山斩向北蛮骑将。
绯红色的气劲宛如山洪暴发般倾泻而出。
魁梧北蛮骑将怡然不惧,挥动着斧头就硬撼绯色气劲,企图击破绯色气劲,一斧头劈死气劲后的张楚。
“轰隆。”
两股气劲交接。
魁梧北蛮骑将只觉得一股无法阻挡的巨力来袭,完全稳不住阵脚,倒飞出丈余后,才落在地上,脚下倾泻出一股气劲,直接在地面上震出了一个桌面大的坑!
他心头剧震。
他能确定,这个大离人的血气凝劲绝对不是七品的化劲!
但八品的暗劲,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磅礴的力道?
张楚没给他思考的时间。
他欺身上去,手中惊云急舞,幻化出一团刀光,罩向魁梧北蛮骑将。
魁梧北蛮骑将被他一刀劈得心头揣揣,不敢再攻,扎稳了马步横举大斧格挡。
哪知,张楚手头的刀招竟然是虚招。
惊云还未落下,一记又重又狠又准的撩阴脚,已经狠狠的踢了上去。
张楚仿佛听到了鸡蛋磕破的声音。
魁梧北蛮骑将本就黝黑的脸庞,瞬间就变成了绛紫色,也顾不得在招架张楚的惊云刀,“嗷”的一声就夹着裤裆跳了起来。
入品武者对疼痛的忍耐力,是比普通人要高很多!
但很显然,真.蛋疼,这并不是一般的入品武者,所能够忍受的……谁会没事儿练蛋蛋的抗击打能力啊?不怕断子绝孙么?
魁梧北蛮骑将跳起来,身前空门打开,张楚趁机闪电般的将惊云推进了他的胸膛中。
这一幕,城头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史安在面带笑容,似乎对张楚不拘一格的进攻手法极其赞赏。
普通士卒只觉得胯下凉飕飕的,不自然的合拢了双腿。
唯有侯君棠与孔常鸣二人,只觉得心头一阵一阵的发寒。
那可是个七品啊!
而且看起来,还是一个极强的七品!
他们若是与其捉对厮杀,谁生谁死都还犹未可知!
而张楚,竟然就这么三拳两脚就解决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俩若是与张楚捉对厮杀,是不是也就是张楚三拳两脚就可以活活打死的货色?
心理最复杂的是侯君棠。
有不敢相信。
一年半以前,他初见张楚时,张楚还只是个初入九品的年轻后生,见了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更多是后悔。
他一直都知道,张楚是认情分的,张楚是怎么对待刘五的,他一直都知道,他只是嫉妒,嫉妒张楚年纪,嫉妒张楚一两年就能走过他用了十几年才走完的路,嫉妒得他控制不住想要打压张楚。
若是那点情分还在……
就在侯君棠心头百感交集之时,忽闻北方传来轰隆隆的滚雷声。
他一扭头,就见北方天际下,一条赤色长线奔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