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在云移月露之时悄然而开,花开一瞬,其佛性堪比莲花,只是花开一瞬,不比莲花,花开一季,所以在世人的眼中便没有了那一份随常。
宋凝予收回目光,缓缓下了马车,远远的就见那殿门之外有一大波人朝着这边直奔而来,为首之人一袭紫金长袍着身,步态婀娜,神态欣喜,浑身散发着和暖的气息,与那画中的高雅尊贵判若两人。
云开见月明,宋凝予站在马车前怔怔的望着眼前疾步奔来的人,心中所有的感动在一瞬间化为了一片平静。雪皇带着淡淡的沉木松香朝着宋凝予扑了过来,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予儿,娘亲不是告诉过你吗?你何苦再来这里!”声音轻小低无,宋凝予若不仔细听几乎听不见,那些所有的欺骗与百转千回的伤心与不安在这一刻随风而散。
母亲,是一个很柔软的人,她温情如水,以她自己的方法在护着她,宋凝予没有任何理由去生气,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只剩下了这一个温暖的情抱。
“娘亲,我来带你走。”宋凝予缓缓的伸出手,她怔怔的望着自己伸出的手,如今她是雪皇陛下,尽享荣华与富贵,身上穿着无一不精致尊贵。
宋凝予有些退缩了,那双手突然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她原本干涩的眼睛有些湿润,拼命的眨了眨,想看那雪皇身后那宏伟的宫殿看得再真切些,眼睛却越来越模糊,母亲,是这世间最能给予人一份安稳的地方,宋凝予垂眸,望着那一方寂静灯火明亮的宫殿抿唇不语。
雪皇牵着宋凝予的手,捧着她的脸,眸中满是怜惜与疼痛,这世间总有那一个人,她是能痛你所痛,疼你所疼,你比她还要重要。雪皇柔嫩的手胡乱的擦着宋凝予的眼泪。
“哭什么?既然来了,娘亲就算和他拼了,也不能让他欺负你半分去!走,今天晚上就和娘亲睡一块,好不好?”雪皇保养得极好,与她逝去前那有些苍老颓败的模样有着极大的差距,如今的雪皇与宋凝予站在一起,两人瞧着更像是一个年长些的姐姐,不像母女。
宋凝予眸光微亮,紧紧握着雪皇的手一只手胡乱的抹去眼底的眼泪,只是那眼泪却越抹越多,当一个她以为已经彻底失去的人又温暖如春的站在她的身边时,那一种冲击,是极大的。
雪皇抱着宋凝予,缓缓的拍着她的头,眉眼间的慈爱是挡也挡不住。
宋凝予靠在雪皇的怀里,这些年来的冷漠与淡然全被敲碎,清冷的眸子不再清冷,那里面流淌着炽热的泪。
“我以为你死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知道你没死的消息的时候,我找了多久你知道吗?”
“知道,娘亲都知道,娘的予儿出嫁的时候可美了。”雪皇眼中也盈着泪光,捧着宋凝予的脸,笑意里温婉和暖,暖得宋凝予那常年建立起来的防护冰墙一瞬间融化得一干二净。
“娘亲,我是来带你走的!你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个破岛!”宋凝予对于这个岛厌恶至极,连多一刻都不想呆,尽管这里美人如云,美景成林,华贵尊荣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