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只能令谢家拿些被褥与取暖的东西来,若是真将这五个老者给冻着了,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可是他着人取了来,他们却没有用。
老管家摇着被冻得僵硬枯瘦的手笑道:“不必了,大人若是见了咱们如今这模样,说不定还会让咱们进去,若是得了这些东西,那大人指不定就真的不理咱们了。”
菜刀老妇一脸扭曲的耍了一通菜刀式的功法,收脚的时候差点一菜刀将老管家给砍着,老管家缩回手中的动作吓得脸色苍白,指着菜刀老妇没好气的抽着烟。
“你这爆脾气,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你改过!”
“我这爆脾气要是改了,你早就娶妻生子了!我告诉你,我有在一天,就算你单身到死,你也别想娶妻。”菜刀老妇冷冷的靠着老管家,扬着下巴哼了哼,谢斯颇为不解,丞相府若是大门关了,那可就不好爬了,那墙筑得比大门都高!连梯子都够不着,怎么爬进去!
“这里有没有其他的地方能进去?我得去看看他,李叔,你赶紧给我想个法子!”谢斯瞧着门外干瞪眼,那门里的无华扫了眼门外的动作,唇始终紧紧的抿着,发红的眼眶有些模糊,她抱着少年回了曾经她还年少时的那间屋子。
屋子里面的东西还是原来的样子,落满了灰,屋子里因为雪天而变得昏暗不堪,她将少年放在榻上,转身去摸索着那些打火石火折子一类的东西。
屋子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甚至连床都翻了过去,丞相府中的一件打火三生都都是镶了金嵌了玉的,估摸着也已经被人顺手牵羊的带走了。
少年被裹在墨色的长袍里,那长袍刚好能够将他整个人包住,丞相无华一边找打火的东西,一边喃喃的说着话,不知道是要说给自己听,还是想将这么多年缺失了的东西被回来。她摸索着床中她常常用来藏喜欢的小物件的暗格。
暗格之中果然有一个精致的火折子,还有一封书信,记忆中自打欧阳水出事之事,她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间房间了,那么会是谁送的呢?
她瞧着那信封上温温脉脉的字,长久不曾掉下的眼泪缓缓的滑落,泪滴滴落在那一封晚开了十年的信上,无华亲启。
无华,那眼泪越来越多,最终将无华两个字重新浸入了墨色,墨色缓缓的晕染开,成了十年之后开启两人之间那些往事的一道阀门,一打开,无数的过往如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她点了打火折子,抬起冰冷的衣缓缓擦了擦眼睛,她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能够如此平静的打开这封信,瞧着依旧还是少年模样的欧阳火,她唇角缓缓的扬起了一抹笑。
她能够想象出来,温润如水的欧阳水以什么样的姿态在写着这信,灯光下的少年手支着头,手扫着玉笔在静静沉思,或勾唇轻笑,或低眉轻吟,那时的少年,真好。
她打开信封,但见那上方留着一句话,你若信我,便许你白头,永不相负。署名是欧阳火,那温润稚嫩的笔已经变得染上了几分为帝者的霸气与优雅。
你若信我,便许你白头,永不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