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与拒绝,只得伸手在灰袍丛生的衣裙上擦了擦,朝纯素走近。
纯素果然是有洁癖,一见她灰头土脸走来,那眉就跟小山峰似的,狠狠的拧在了一起,一脸嫌弃的在宋凝予离他还有五步远的时候就伸出手捂着鼻子,眉色紧皱着。
“算了,把她带下去先洗干净!这一身为师一看见就想扒下来。”
“……”宋凝予绝对没有想歪,她心情不好,难得没有去反驳,转身随着那两位白衣去了隔壁,纯素望着宋凝予离开的背影,缓缓的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叹气,一道身影从窗外一跃而入,纯素的眸子瞬间睁开。
白蛇扫了眼来人,团在碳火旁继续准备冬眠。纯素朝身后两名白衣女子抬了抬手,阻止了这两人即将对鸿蒙国君进行的攻击。
鸿蒙国君的白发与纯素颇为相似,坐在纯素的跟前,眸光往屋子里面扫了一圈,轻声道:“孤听闻她回来了,所以来看看。她呢?”
纯素没有理会,而是伸出瘦长的手替他倒了杯茶,温声笑问:“为何自毁鸿蒙?以鸿蒙之力,若想拿下棠国,易如反掌。”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一步一步的将棠国喂肥了,翅膀喂硬了,然后等着它来蚕食自己。
欧阳火扫了眼那冒着氤氲热气的茶盏,闻之,提神醒脑。
他抬手卷起头上白色的长发放在眼底打量了一番,露出一丝苦涩:“有时候,做一件事,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过是凭心而为罢了。”
纯素缓缓的伸手,戴上了天蚕丝织就的几近透明的手套,两个男人,同样发色为白,却让人感觉出了两种异样。鸿蒙国君的发色本该是红,可是却生生由生化为了白色,连那赤红色的眸子都生生的转为了黑色,可见当时的他受了多大的冲击!
纯素眸光突然落在鸿蒙国君的脖子上,欧阳火也察觉到了他在看那枚玉,他大大方方的取了出来,勾唇轻笑道:“报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若是投我以琼琚,孤又该取何以报?”
纯素知道那玉,名为竹皇玉,至于它的用途……
纯素缓缓的勾起唇角,带着三分看好戏的笑意,笑得眉眼微微眯起:“她回皇岛之时,我会连鸿蒙国君一并请去。”
“因为这玉?”欧阳火挑了挑眉反问。
自从纯素见了这玉之后,那神色里似乎就变得柔和了许多,与其说是柔和,不如说是在期待着看他的好戏,这样的笑容,让他有种很 好的预感,不过,也无妨了,如今的他,就快一身轻松了。
“是也,非也。”
欧阳火打量着纯素的眉眼,沉吟了半响,突然轻声道:“若是棠皇与她大婚,皇岛可会有人相阻?”棠皇在长安城外就开始大兴准备婚礼,此事沸沸扬扬天下皆知,关于宋凝予曾为摄政皇后的种种传闻在这冰冷的充满了杀戮之气的冬日里被一一被挖了出来。
甚至于连宋凝予曾经是棠国太傅府的二小姐这一传言,连她身边那友情堪比金坚,为她稳下整个棠国朝堂的姐妹千寻都没有放过,可见其众百姓之热血沸腾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