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皇岛、鸿蒙相较,棠国不过是偏居于一隅的小国,而朕乃棠国之帝,因为一个女人而国破家亡……”背对着宋凝予的棠皇唇角微扬,两个字如同一把利刃,破空而出。
“不值。”
砰的一声响,在桌子上冒着浅浅余烟的琉璃香鼎被宋凝予狠狠扫落在地,落地成了一地残渣,沉木香味骤然扩散,有些微微的刺鼻。
“你,再说 一次!”宋凝予伸出的手曲起,指着宫子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不值!她在他的心目中竟然也会有不值的时候!
“朕说,为了区区一个你,不值。”
爱情是一种可怕的力量,会剥夺人感知快乐的能力,混淆真实与梦幻的界线,将所有的真与假,对与错,好与坏埋没其中。
宋凝予伸出的手缓缓曲指成拳,淡淡的收了回来,长发挡下了眼睑,薄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最终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拉开门,耀眼的阳光骤然入眼,刺痛眼球。明明是温暖的日光,却还是会以一种温暖的温柔刺痛双目。
见宋凝予红了眼眶,百里焚歌站在一旁沉眉,目光落在扫了眼背对着众人的宫子临,试探性的问宋凝予:“你们吵架了?”
宋凝予扬手,吹响了哨声,百灵鸟张开六米宽的羽翼,拉下一片阴影朝着宋凝予飞了过来,宋凝予站在门口,背影挺拔笔直,通红的眼眶中有水雾在朦胧,瞪大双目,硬是倔强的没让它落下来。记忆中的宋凝予,即便是死,也不会落下一滴泪来,在外人看来无心无情,甚至不懂得何为欢笑,何为担忧着急,如今却红了眼眶,湿了眼睑。
要多情深,才会连哭都寻不回哭该有的模样?
“宫子临!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直到那抹身影跃上百灵鸟的羽背上,消失于碧晴得一万无际的长空之中,那坐得笔直的人缓缓的扶着桌沿站了真情为,另一只手缓缓抹去唇边的血迹,步伐凌乱的转过身来。
望着宋凝予离去的方向垂眸,若是这一次他能活着,等他三年,三年,他必还宋凝予一个太平之世!
冥天倪惊呼出过声,那双眼睛,又变回了之前失明时的模样,这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那素锦色的衣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在素色里格外的明显,微微勾起的唇角随着他抹去的动作越来越多的鲜红涌出来,仿佛一个冒着泉水的源头,无止无境!
“宫子临!你疯了是不是!纯素大人的东西你竟然敢……”
“不要告诉她。”紧紧拽着冥天倪的胳膊,留下最后的一句话,终于陷入了昏迷,冥天倪那有些夸张的惊呼声在宫子临的耳中断得一干二净,宫子临昏迷的消息被封锁,云城之中风平浪静的表皮之下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即将来临前的惊涛骇浪。
宫子临一直在以自己认为对的方式护着宋凝予,却因为这一件事情,而险些失去了她,直到很久以后再想起来,才明白,这个时候的宋凝予所说的那一句‘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说得有多狠,多绝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