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错觉,也似乎觉得,外面下了暴雨。树海森森,墨绿色像海浪,一重一重地翻上来,撞上堡垒似的此处,粉身碎骨地跌个干净。
不过一霎,海浪再度蓄积力量,开始下一次。
——
南笳趴在沙发上平顺呼吸,葡萄酒没了,无以解渴。
“我要喝水。”
“自己去拿——帮我也拿一瓶。”周濂月瞥她一眼。
南笳歇了会儿,穿上浴袍,赤着脚下楼去。
开放式厨房明亮干净,没有一丝油污。
她自岛台旁边绕过去,走到冰箱前面,一把拉开了门。
灯光和洁净的冷气扑出来。
她一下顿住。
听见有脚步声。
南笳转头一看,周濂月穿着浴袍出来了,就站在二楼上方看着她,微弓着背,手臂抵在栏杆上,手里拿了支烟。
她没忍住笑了。
从冰箱里,拿出那小束娇艳欲滴的深红色玫瑰,以及放在一旁的,深黑色丝绒盒子。
周濂月笑问:“南笳小姐,愿意嫁给我吗?”
南笳笑:“求婚不可以这么俯视。”
“那你上来。”
南笳抱着花,拿着戒指盒,踩着木质台阶上楼。
二楼靠墙处有个置物的柜子,上面放了一幅画,就在周濂月的斜后方。
周濂月一把抱起南笳,就放在那柜子上。
他手臂搂着她的腰,微微抬眼,注视着她。
深红玫瑰与她分外相衬。
热烈、张扬,连刺都是恰到好处的礼赞。
周濂月声音不由自主地沉下来,但很难控制,那里头些微的忐忑感。
南笳屏住呼吸。
“南笳,你愿意……”
“我愿意。”
在他月落深海的眼睛里,她看见完整的自己。
——
人们会如何描述自己的爱情?
南笳会说:
我跋涉于黑暗,于冰冷沼泽中,拥抱一颗滚烫的月亮。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