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是不是做好后还特别有成就感。”
“对对,你也这样啊?”
田雨抓了把花生放在小盘子里,边剥边笑说:“刚学那会儿都这样,真等你会做就不想碰了,我就是,除了自家人,旁人要是谁拜托我帮忙做衣服,我是真嫌烦。”
这话田宓懂,就好像她刚学开车那会儿是真觉得好玩,但等过了那波劲儿吧,她出门宁愿打车。
姐妹俩一个做衣服,一个带娃剥花生,田雨时不时的还往妹妹嘴里塞上一粒。
就在田宓上完一只袖子,并很满意的跟大姐炫耀时,陈兆小朋友一脸着急的跑了回来。
然后,还没待姐妹俩开口问怎么回事,小朋友就一手牵着一人往外拉,嘴里还气急败坏道:“妈,二姨,有人找三姨的麻烦,大哥让我回来喊你们。”
闻言,田宓皱眉,她挣开自己的手,去拿挂在架子上面的大衣往身上套,担心问:“什么意思?谁会找你三姨的麻烦?人在哪里?”说着还把大姐的大衣递了过去。
田雨接过衣服,也是不解:“你三姨那么个性子怎么会?是谁啊?为了啥?”
陈兆年纪虽然小,但不耽误他小嘴厉害:“在卫生站呢,就是周大军副营长的妈,刚才领了一个男的,直接去了卫生站找三姨,说什么要跟三姨相看对象,还说这事跟您提过,您是同意的...”
“她放屁!”听到这里,田雨已经炸了。
她黑着脸,重重的落好锁,又将果果递给陈兆:“老二,你牵着妹妹在后面走,我跟你二姨先去卫生站。”
“哎!妈你跟二姨慢着点。”
“知道了。”
话虽这么说,但想到三妹那老实的性子,姐妹俩脚下的步伐还是迈到了最大。
只是还没走出去几步,田宓又回头,冲着陈兆小朋友挥手:“兆兆,你去把这事跟你爸或者你二姨夫说一下,让他们去找周副营长。”
“对对,那还是把果果给我。”
“......”
卫生站离家属院并不远。
等姐妹俩连抱带牵的领着果果赶到卫生站的时候,情况比她们预料的要好。
周大军的妈冯二花已经被人撵了出来,而撵她的人正是田芯的师傅,去家里吃过饭的护士长。
就是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戏的军属,见到两人过来,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一个也没舍得离开,一脸看大戏的兴奋劲儿。
见状,田雨虽然放下大半的心思,但胸口憋着的怒火却还燃烧着。
她这人,一般不跟上了年纪的人计较,这也是为什么上次冯老婆子上门,想将她那废物儿子说给小妹的时候,她虽然气的要吐血,表面上却还是愿意给人留着脸面的原因。
但显然是她错了,有些人不仅给脸不要脸,还会蹬鼻子上脸。
尤其冯二花今天这一出,闹个不好,说不定就会坏了三妹的名声,心思简直是恶毒。
想到这,田雨一个健步就站在了冯二花跟前,叉腰爆起嗓门:“冯老婆子,我家妹子才16岁,上次你去家里提相看的事,我就给拒绝了,你今天这一出又是什么意思?欺负我们家没人还是咋地?”
冯二花今年五十出头,长的倒是慈眉善目的,闻言一脸委屈:“田家大妹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当时明明答应了的,不然我咋会让我家老二花几十块钱,大老远的从老家赶过来,为了跟你家田芯相看,连镇长家的好亲事,咱们都给回绝了...你这人咋这样呢?说过的话咋还不承认了...这么做不地道吧?”说着,还委屈的抹了抹眼。
听她这般唱哭一通,田雨更是气的不行。
这人胡乱攀扯还不算,居然还自提身价,什么镇长家的能看上一个要长相没长相,要工作没工作的二流子?怕不是眼瞎了吧?
最气人的是,让冯二花这么一说,搞得好像她真答应三妹跟人相看了。
越想越气,田雨撩起袖子就要跟人好好掰扯。
担心大姐气着自个儿,田宓却适时伸手按在了大姐的手臂上,见大姐瞧过来时,她温声道:“姐,别气,这事我来处理。”
说着,她又将视线放到了,还在抹眼睛博取同情的老太婆身上。
还别说,这么老的白莲,现实生活中她是头一次见到,也算是开了眼界。
从前刷视频的时候,看到过一些两面派的婆婆,在儿子面前辛苦劳作,等儿子不在的时候,又使劲磋磨谩骂儿媳。
那会儿她还以为是段子,毕竟都是老百姓,哪来那么些勾心斗角?搞得跟个宫斗剧似的。
但现在,亲眼所见,田宓才知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起码世界上是真的有老白莲的。
当然,她也很清楚冯二花的动机。
不就是想要借机败坏了三妹的名声,觉得女孩子没了好名声,就容易娶到手嘛?
跟这种人说道理是说不通的!
田宓又上下打量了眼冯二花身旁,一脸吊儿郎当的矮矬男人,在对上他油腻的眼神时,厌恶的别开眼。
直接回头对着一直挡在门口的护士长笑道:“云姐,我已经让我家的老娄还有姐夫陈政委去找周副营长过来了,您帮我看着我家三妹,别让她出来,还有,能不能麻烦帮忙叫人去请汪旅或者刘政委啊?就说这里有人耍流氓,搞反动派,请首长做主。”
护士长眼神一亮,转头就跑:“我这就去。”
“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搞反动派?我们家可是八代贫农,我儿子也没耍流氓,你个丧良心的,别以为你男人是团长就能胡说八道。”
见冯二花几乎维持不住方才可怜兮兮的表情,田宓冷哼:“瞧瞧,我都没点名,你自己就对号入座了?”
这年头的人最怕什么呢,当然怕被打成反动派。
冯二花不识字,但小时候在那种不入流的戏班子里打杂过两年,黑暗龌龊见多了,自然有几分手段。
后来大环境变了,戏班子解散,她看上一个男人,就是利用流言,破坏了那男人的婚约,逼他娶了自己。